縱使早就已經猜測到贏初弦有被男人“包養”,可宋知奕還沒有親眼看到過她跟那男人在一起的畫面。

如今親眼看到總是懟他,針對他,兇他罵他的贏初弦那么乖巧的被一個男人抱在懷里,宋知奕心中除了復雜的同時,便是極度的憤怒,還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慌亂。

宋知奕陰沉著臉,大步走進洗手間,伸出手就要把贏初弦從沈岱淵懷中扯出來。

沈岱淵指節分明的大手一把扣住他的手腕,俊美的面上一片平靜,眼眸沉沉:“別碰她。”

宋知奕心中更怒了,一把將手從他手中抽出來,冷聲道:“她是我妹妹!我憑什么不能碰她?反倒是你,趕緊放開她!”

說著,宋知奕又伸出手要去扯贏初弦。

手卻再次被沈岱淵扣住,猛地往下一折。

“咔嚓”一聲脆響。

宋知奕疼得面色頓時扭曲起來,又氣又急的大喊:“你放開我!贏初弦!你還不快過來幫我!你就那么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哥哥被外人欺負嗎!”

贏初弦眉頭微蹙,面無表情的瞥了他一眼,旋即抬手輕輕扯了扯沈岱淵的袖子:“我困了,我們走吧。”

沈岱淵微微側頭看了她一眼,松開了宋知奕的手腕:“好。”

他沒有牽贏初弦的手,而是長臂一伸,做出了一副保護的模樣,護著她從宋知奕身邊走過。

宋知奕捂著生疼的手腕,看著贏初弦無視他走過,心中又氣又急,脫口而出便喊:“贏初弦!你能不能自愛一點!”

“你跟家里人慪氣也就算了!居然還自甘墮落,甘愿被男人包養?我以前還以為你已經變了!沒想到是我看錯你了!”

贏初弦對此充耳不聞,真真切切的做到了完全無視宋知奕。

沈岱淵卻停下了腳步。

贏初弦頓住,稍稍側頭看向他:“怎么了?”

沈岱淵眉眼間漫上了一層寒霜,他緩緩轉過頭,看向剛說完話,就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面上浮現出幾分后悔的宋知奕。

“你們宋家,就是這么看待初初的?”

他聲線冰冷,含著幾分怒。

宋知奕抬頭跟他對視,莫名從他身上感知到了極強的壓迫感,讓他頓時有些氣短起來,有些惱怒的說:“怎么,難道我說錯了嗎?”

“你是錯了。”沈岱淵嗓音冷肅:“我跟初初之間只是好友關系。”

“若我對她有男女之情,我也絕對不會包養她,這是對她的侮辱。”

“再者,她壓根不用找我包養。”沈岱淵側眸望向贏初弦,眼眸回了幾分溫度:“我會將我全部的家產奉上,隨意她花。”

贏初弦眨了眨眼,不知為何面上有幾分熱氣,視線不自覺的偏移了幾分。

沈岱淵眼眸深處藏著笑,再度看向宋知奕時,臉色冷了下來,帶著幾分嘲諷:“我可不是你們宋家,堂堂洛城首富,卻連個小女孩都養不起。”

宋知奕被他說得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吭哧半天,卻說不出什么反駁的話來。

畢竟事實就在那里,他想反駁,也反駁不了。

宋知奕心中升起了幾分愧疚和后悔,忍不住怪起剛才沒腦子的自己。

過了幾秒,宋知奕抿了抿唇,耷拉著腦袋,甕聲甕氣的給贏初弦道歉:“贏初弦,對不起,是我腦子臟,我想多了。”

“不需要。”

贏初弦嗓音淡淡:“我平等的厭惡宋家的每一個人,所以希望你以后不要再來我面前晃悠。”

“否則,我將會實現我的承諾,見你們宋家人一次,就打一次。”

說完,贏初弦不再看他,轉身就往洗手間外走。

沈岱淵眼眸深邃的看了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的宋知奕一眼,轉身跟了上去。

宋知奕傻愣愣的站著,腦海中滿是贏初弦方才說話時那滿臉厭惡的模樣。

他口中發著苦,心里涌上了幾分難過。

他現在,是徹徹底底的被贏初弦討厭了。

宋知奕站了一會,垂頭喪氣的回到了酒吧,恰好碰到了來找他的項樂誠和幾個少年。

項樂誠興沖沖的跑上來,滿臉激動和興奮:“宋哥!大師呢!我之前住院,還沒來得及找到大師,好好報答她的救命之恩呢!大師去哪了?”

宋知奕垮著一張臉,喪喪的抬眼睨了他一眼,沒好氣道:“跟著朋友跑了。”

項樂誠仔仔細細的觀察著宋知奕的表情,小心翼翼的問:“宋哥,你這是……跟大師吵架了?”

宋知奕悶聲悶氣:“我哪敢跟她吵架。”

“吵架了也沒關系啊,小女生嘛!好哄得很!”另一個少年說:“宋哥,你跟我們說說,你跟大師那是發生了什么事?”

宋知奕本不想說,可他腦海中不斷的閃過現在對他冷淡漠然的贏初弦,與以前看到他,總湊上來甜甜喊他五哥哥的贏初弦。

讓他心情更加郁悶了,低聲跟他們說了贏初弦以前的事。

項樂誠和幾位少年聽得臉色那叫一個一言難盡。

項樂誠拍了拍宋知奕的肩膀,欲言又止,最終嘆了口氣:“怪不得大師現在不搭理你,宋哥,你這是咎由自取啊!”

其他人不約而同的點頭:“沒錯,這是真該啊!”

冷待就不說了,還把人家辛辛苦苦,親手做的禮物丟進了垃圾桶里。

再熱的心,日積月累下來也會冷的。

宋知奕一臉憋屈,煩躁的抓抓頭發,為自己辯解:“那是我以前不懂事,我、我現在不是已經改了嗎?”

“你改了,剛才還直接說人家是被包養的?”

項樂誠搖搖頭,看向宋知奕的眼神帶了幾分鄙視:“怪不得大師不想搭理你,是我,我也不想理你。”

宋知奕仿佛被戳破了的氣球,整個人都頹了下來:“那我現在怎么辦?”

他現在,心中雖然也有宋思瓊,可也不希望贏初弦真的跟宋家斷絕關系。

他、他還是想當她哥哥的。

就算她不原諒他也沒有關系。

只要給他一個彌補的機會就好。

-

另一邊。

沈岱淵跟贏初弦出了洗手間,找到了被女人淹沒的江宥白,將他扯了出來,三人迅速離開酒吧。

“怎么樣怎么樣?”

江宥白正了正被扯歪的襯衫,興奮又忐忑的看向贏初弦問:“解決了嗎?”

“解決了。”

贏初弦懶懶的打了個哈欠,面上露出了幾分疲憊。

沈岱淵眉梢微蹙,開口:“先回家吧,回家再說。”

江宥白連連點頭,主動上車充當司機。

贏初弦耗費的氣力有些大,一上車,便又裹著薄被睡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