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檸聽著故事走路，其實也不覺得累。
一開始還覺得這個陶攘在編故事，結果他說著說著還哭了起來，一點也不像假的。
“我媽說我爸早死了，我小時候還偷偷哭了幾次我爸。
結果我爸沒死，還不如死了呢，我更想哭了......”
陶攘在前面喋喋不休的說著，好像找到了知己，能發泄一下感情了。
“他非要給我什么地盤，什么勢力！
我一個五好青年，非要讓我去犯罪，我又不是活膩歪了。
我當然不想要，這里打打殺殺的，動不動就死人。
你知道為什么我那個便宜老爸突然找到我嗎？
哈，因為他睡了我同父異母哥哥的女人，我那個同父異母哥哥讓那個女人殺他，結果被我便宜老爸知道了。
兩個人反目成仇了，然后我那個爸就讓我回來幫他！
這可真是天降橫禍......”
陶攘的聲音挺稚嫩的，聽著年紀也不大。
他說起來跟個話癆一樣，沒完。
不過遇到石頭凸起的地方，他還小心的去拽林檸的胳膊，讓她小心。
他很懂事的沒有直接碰她的手，青澀，也害羞。
林檸不知不覺的，就被他的情緒感染了。
但是她又說不了話，只能聽著。
手機能照到的光有限，而且這里的下水道味道越來越難聞，連陶攘都是不是的干嘔一聲。
林檸就更不用說了。
幸好她包里還有香水，噴了點在袖子上，遮住鼻子，能緩和很多。
她用完，遞給陶攘的時候，陶攘還受寵若驚的接過來：
“謝謝......”
真是個傻白甜！
林檸把東西塞進包里。
兩個人走了兩個多小時，才眼看著走到了盡頭。
身后一直沒有人追過來。
林檸覺得有點不對勁。
但是現在是晚上，沒人知道她消失，應該也正常？
面前是骯臟的溝壑，算是個橋洞出口，只是被許多垃圾掩蓋住了，又有很多濃密的野草和其他植物。
一出去，林檸和陶攘就累的坐在路邊，連動都沒力氣了。
下一秒。
手機也沒電了。
照明時間太長，百分之三十的電量能撐到現在，已經算是個奇跡了。
只是這樣一來，沒法打電話聯系人了。
陶攘小心的把她沒了電的手機放回包里，小心的說道：
“林小姐，我們繼續走吧，不然天一亮，不用半個小時他們就能追上我們！”
林檸艱難的點了點頭。
她爬了起來，陶攘深吸了口氣，一掃剛才的頹敗，把她的包掛在脖子上，還去旁邊給她找了根胳膊粗細的樹枝：
“來，你扶著這個走。”
林檸接過來，滿意的試了試，看著他露出今晚上的第一個微笑。
陶攘看到了，不好意思的臉都紅了：
“我媽買菜的時候拎不動，我就給她用這個！”
林檸：“......”
收起了笑容，兩個人繼續向前。
天快亮了。
都沒什么體面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