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兩個人沒著急上車。
司北城拿出了煙,點了點手背:
“不介意吧?”
林檸:“介意。”
他頓了頓,收回去。
忘了,她是林檸,不是會所里的姑娘。
“抱歉,林小姐想問什么,就問吧?”
林檸看著他,直白地開口:
“你打算對司北羽做什么?”
司北城扯了下嘴角,似乎帶著幾分輕嘲:
“他不能拿走司家一分錢。”
他也直白。
在這個漆黑而洶涌的夜里,夜風席卷了所有的偽裝和善良。
露出了內里最冷酷,最自私的一面。
周聿安不動聲色,瞇了下眼,面色緊繃,但是沒有說什么。
論手段,司北羽斗不過司北城,被掃地出門,只是遲早的事。
尤其是現在實力懸殊的情況下。
根本毫無勝算。
司北城深吸了口氣,喉結一滾,眼眸黯了幾分:
“我知道林小姐跟他關系好,那就勸他自己放棄吧,場面不至于鬧得太難看。”
林檸抿唇,聲音有些干澀沙啞:
“司總的要求,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司北城輕笑一聲,嗓音帶著幾分清寒:
“過分嗎?我讓他母親進門,給的條件是不能生孩子。
可是她坑了我一道,連我家老爺子都沒想到,她是懷孕五個月才說出來的,這個女人藏得這么深,我不能不防。
我這些年是怎么過的,沒人知道。
林小姐,如果你處在我的位置,或許就不會覺得我過分了。
司家能有今天,是我媽媽用性命換的,我不允許任何人坐享其成。”
他的目光狷狂冷厲,沒有一絲的溫度。
就算是一分錢,他都不讓。
他可以施舍,但不能相讓。
他的每個字都夾雜著涼薄,讓林檸說不出什么。
誰不無辜呢?
天真的人最無辜嗎?
只能說他被保護得太好,連自己都羨慕。
他被迫成熟起來,是如何的磨礪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如果他的親生母親還在,他還用活成如今的模樣嗎?
誰都在承擔著上輩子欠的債,可是誰都沒有退路。
林檸啞口無言。
周聿安攬著林檸的肩膀,聲音清冷,隨風而散:
“好了,起風了,上車吧。”
他看了一眼司北城:
“司總,司家的事情,我們不會插手,但是司北羽是我兄弟,別做得太過分了。”
周聿安扔下這句話,相當于給了司北城一點忌憚。
不過分的范圍是什么?
司北城目光復雜的看著他上車,離開。
胸口的郁氣,濃久不散。
司北羽是周聿安的兄弟,也是他的兄弟。
可是一個要保他,一個要算計他。
他扯了扯嘴角。
覺得可笑。
他終于點燃了捏在手里的香煙,火苗蹭的席卷了煙頭,是寒夜中唯一透出的暖意。
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
是已經離開的張處:
“剛才得到消息,有人舉報項目的合同賬目問題,掛牌儀式恐會受到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