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聿安立馬謙和的說道:
“您客氣了,都是我應該做的。”
夫妻兩個在這里坐了很久,還等著吃了一頓病號飯才走的。
周聿安如坐針氈,人一走,他覺得自己后背都被汗浸濕了。
林檸看著他的樣子,很是不解:
“他們又不吃人,你要是不適應,就找個借口離開好了。”
周聿安看了她一眼,臉色莫名深邃:
“當然不行,每一次見面都是考驗,我要是跑了,那就是臨陣脫逃,直接判定不合格。”
不過他經歷過無數的重大場面,唯獨今天,讓他緊張的出汗。
一句話都要反復斟酌再說。
林檸完全不理解他的大驚小怪。
林毅忱和云商都是極好相處,極其隨和的人,根本不會為難他,他怕是想多了吧?
周聿安抿了抿唇,看著她問道:
“你覺得我剛才表現的怎么樣?你爸爸媽媽有沒有喜歡我?”
剛才他連吃飯都照顧的很是周到。
他可從沒吃飯這么累過。
林檸微微擰眉,抿了抿唇:
“表現得還行吧,喜歡......談不上,畢竟你表現得也太狗腿了,他們不喜歡太狗腿的人。”
周聿安眼前一黑。
她怎么不早說?
不過對待未來的岳父岳母,太狗腿了不行,不熱情也不行。
真是難以掌握適度原則啊!
兩個人雖然沒有明說這種關系,但是又同時默認了某種牽連。
很快。
醫生從外面敲門進來:
“秦小姐醒了。”
林檸激動的立即打算過去,周聿安拿著她的拖鞋半跪在地上,一只一只的給她穿上:
“不用急,她跑不了了。”
林檸看著他厚重的頭發,忽然下意識地伸手摸了一下。
周聿安微微一頓,抬頭,眸光深邃幽暗,他握著她的手,輕輕放在唇邊吻了一下。
她卻好似被灼熱的溫度燙到,猛地抽回來。
她站起來,看著他,認真地說道:
“周聿安,你都有白頭發了,你真是老了......”
她說著還嘆了口氣,然后才轉身離開的。
周聿安被雷劈了一樣站在原地,臉色很是精彩。
被喜歡的人說老,是一件心有余而力不足,卻又不得不承認的事情。
他不是老了,他是事情太多,累的!
林檸到了秦月病房,還沒進去,就開始忍不住嗚嗚哭了起來。
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自然不用克制隱忍,不好意思什么的。
她們是無話不談的朋友,她們是可以交托性命的存在。
想起在河里的時候,她憋氣不行還要忍著,兩個人誰也沒有拖后腿,差點溺死在臭水河里。
那種心有余悸的恐懼,只有彼此能夠理解和感同身受。
她哭著走進去,控制不住的放大了聲音。
卻看著秦月坐在床上狼吞虎咽的吃東西,震驚的看著她:
“我沒死啊,你哭早了......”
林檸抿唇,深吸了口氣,哭聲憋了回去。
“你還有心情吃飯啊?”
秦月咽下嘴里的一口飯:
“那我好不容易撿回一條命,總不能又被餓死吧!”
林檸抿唇,聽著她跟以前一樣插科打諢的開玩笑,就知道她緩過來了。
“他們說,給你注射了高濃度的腎上腺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