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笙歪著腦袋，輕笑著回道，“為了救一個人。”
她輕描淡寫說出來，語氣是那樣自然，半點沒有介懷更沒有不滿。
蘇鳳眠猜到了答案，但還是不死心地問了句，“為了救誰？”
黎笙答道，“我老公。”
確切的說，是領了證的老公。再確切一點，是暫時的。因為等她回去后，她就會和沈休辭解除婚姻關系。
蘇鳳眠大受刺激，他激動地扣住黎笙的肩膀，可又擔心傷到她，不敢用力，“吱吱，那不算。”
黎笙莞爾，“小紅本都有了，怎么不算呢？”
蘇鳳眠沉默一瞬，道，“那層身份不是你的，所以不能算。”
“哦......”黎笙學以致用，點頭附和道，“那你不也給我造了個假身份嗎？你用這個身份舉辦婚禮，不也不算嗎？”
蘇鳳眠被堵得啞口無言。
到底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在這個話題上他是說不過黎笙的，但這并不妨礙蘇鳳眠覺得嫉妒，尤其在想到黎笙寧可冒著中槍的風向也要從他身邊逃離。
尤其想到黎笙為了一個沈休辭，竟然心甘情愿讓自己中毒，甚至落到失明的地步！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蘇鳳眠的心像是被人戳出了好幾個洞，四面八方的冷箭穿透他的心臟，荒野的風灌了進來，心臟像是被人挖走。
又酸又疼。
這時，黎笙道，“我已經瞎了，什么都看不見。再過不久，我身上的毒會發作的越來越頻繁，直到把我折磨的不像人形，最后死去。”
“蘇鳳眠，你還要堅持舉辦這個婚禮嗎？還要強行把我鎖在你身邊嗎？”
黎笙聲音很輕，因為看不見的緣故，她的眼睛沒有焦距，長長的睫毛半垂著，隨著呼吸輕輕顫動。
一頭烏黑的長發垂泄，越發襯得黎笙的臉蒼白如紙，毫無血色。
比起以往的云淡風輕，現在的她多了幾分纖弱。
蘇鳳眠緩緩道，“要。”
無論何種情況，他都確定自己想要的人從頭到尾一直都是她。
他只想將她鎖在自己身邊。
自私也好，薄情也好，他不在乎。
蘇鳳眠溫潤的指尖輕輕摩挲著黎笙的臉，他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絲溫柔的笑，“別怕，我會一直陪著你。”
“......”黎笙只覺得不可理喻，不由地嗆了他一句，“那我要是死了呢？”
“我陪你一起死。”
蘇鳳眠清冽低沉的聲音響起，沒有一絲猶豫。
這話要是從別人口中說出來，黎笙不信。
但蘇鳳眠這么說，意味著他絕對做得到！
黎笙之前就從慕塵口中聽說過，早在半年前她出事的那晚，蘇鳳眠找到她的尸體后，差點就要殉情。
要不是慕塵編造了一個重生的謊言，只怕那時候的蘇鳳眠真的就已經尋死了。
黎笙閉了閉眼，低嘆，“不值得。蘇鳳眠，我說過很多次了，我跟你沒關系，你不需要為我做到這個地步。”
蘇鳳眠沒有回答。
黎笙太了解他的性情了，這就是個偏執成狂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