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舒適的越野車內,黎笙沉吟著開口:“謝謝大佬解圍,不過我很好奇,大佬怎么會出現在遙洲城?”
黎笙有一個猜想,不出意外的話,流云應該也是為了百里教授的事情而來吧。
可當她說完,卻半天沒等到回應。
黎笙不由地朝身旁的男人看去。
車廂內昏暗,只有道路兩旁的路燈影影綽綽灑了進來,戴著面具的男人幾乎與暗夜融為一體,從她這個角度看去,看不清他的長相,只能看到一個恍如神祗般的側臉。
察覺到黎笙的注視,流云轉過頭來。
男人面具底下那雙清冷又深邃的桃花眼靜靜注視她半晌,而后慢條斯理地答了兩個字:“路過。”
“哦。”黎笙眨了眨眼,不知道為什么,傳聞中殺伐果斷心狠手辣的流云,似乎還挺好說話的。
看起來也沒有那么嚇人嘛。
而且她看得出來,和在云州的那次不同,眼前的流云顯然也沒有易容,而是和她一樣用面具擋住了臉。
要是能讓他揭下這層面具,豈不是能窺見大佬的真容?
黎笙心念一動,立刻順著桿子往上爬。
她問得直白,幾乎可以說是開門見山:“你那面具好像不通風,能摘了嗎?”
此話一出,車廂內的氣氛明顯滯了一下。
流云似笑非笑,他將臉湊到黎笙面前,聲線帶著幾分蠱惑的意味:“你想摘的話,我不介意。”
這話的意思是,取決權在她?
黎笙有些心動。
窺見廬山真面目的機會就在此刻。
她毫不猶豫地伸出手,但指尖在碰到冰冰涼的面具時,頭腦瞬間清醒。
這該不會是個圈套吧,萬一她是第一個看見流云真面目的人,那被滅口的風險豈不是很大?
流云挑了挑眉,他像是看出她的想法,好整以暇地繼續蠱惑:“我說過,我不介意。”
他語調平靜,像是在陳述這個事實。
可即便如此,黎笙還是嗅到了一絲絲危險的氣息。
她收回手,客套道:“是我冒犯了。”
流云什么都沒說,但表情看著好像還有幾分遺憾。
不知不覺,越野車逐漸靠近城市邊緣,往外看去,能看到街道霓虹璀璨。
黎笙開口道:“我就在這兒下車,謝謝大佬今天的搭救。”
今天這樣的情況,要不是流云出現,只怕她走得不能那么輕易,面對孟弘義那么多的人手和槍口,這必然是一場血戰。
頓了頓,黎笙又補充了一句:“要是以后有機會,我一定報答。”
想也不用想,以流云的身份和實力,這種‘報答’的機會絕對沒有。
但管它呢,先畫個大餅再說。
場面話總得說得漂亮點嘛。
黎笙面不改色。
車廂昏暗的光影中,流云的嘴角似乎揚了一下,弧度很小,轉瞬即逝。
他答了一個字:“好。”
隨即越野車緩緩減速,靠邊停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