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筆趣閣 > 重生嫁給前夫他兄長,讓他火葬場 > 第190章 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沈老夫人渾濁的淚眼看向不知悔改的承恩侯,她那顆早已扎滿洞淌著血的心臟,被一只無形的手生生撕裂似的疼。

“我倒寧愿你不是我親生的兒子,我便不用兩度白發人送走黑發人,更不用在晚年與親生的兒子對簿公堂。”

沈老夫人一字一句地說道:“選兒與他媳婦也不會早逝,如今還會好好活著,像他爹一樣做個為國為民的好官兒,培育兒女成才,讓侯府繁榮興盛。”

“你終于說實話了,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你們都后悔生下我。我不如大哥學問好,不如庶出的懂事。”

承恩侯不承認自己做錯了,反倒是為自己殺害兄嫂找到了理由。

“如果你們沒有偏心大哥,沒有處處苛責我,也就不會給大哥在我面前裝好人的機會。”

“他表現出兄長的氣度,處處讓著我,那便讓到底啊,何苦抓著爵位不肯撒手呢?”

“他無非是給我一點小恩小惠,讓我這輩子給他賣命……天底下,哪有這樣的好事?”

“不是我殺了他,是他的假仁假義,害了他自己。”

說到這里,承恩侯像是突然明白過來,恍然大悟地說道:“我知道了。我負責將青州的糧食運送到關州去,糧食全都沉進河底,鋃鐺入獄了。”

他不哭了,也不哀求了,眼神有些詭譎:“你是怕我的失職之罪,會連累到大哥的兒子,索性陷害我,再告發我,立了功勞,好把你們祖孫倆給摘出去吧?”


沈老夫人的唇角往下壓,心里早已對他失望透頂。

可聽到他說的這一番話,便知道他喪盡天良,無可救藥了。

“我說對了,你無話可說了?”承恩侯見沈老夫人無話可說,轉頭看向靖安帝:“皇上,您聽見了,微臣是被冤枉的,請您明察。”

靖安帝對沈老夫人的告發并不意外,因為這幾項罪名,全都寫在訟狀里頭。

他目光沉靜地看向裝瘋賣傻的承恩侯:“朕不會冤枉一個忠臣良將,更不會放過一條漏網之魚。”

承恩侯心突突地跳。

下一刻,沈老夫人說道:“皇上,沈文賢貪墨了賣糧食的銀子,關州事發之后,與這件案子相關的布政使參議曹大人,把貪污受賄的銀子掏出來,替沈文賢買糧食填補糧倉。”

“曹參議為他頂罪被抄斬了,他以為高枕無憂了。”

“可惜啊,曹參議留了后招,將他與沈文賢勾結的證據,留了一份給外室和私生子。讓他們拿這些東西,找沈文賢要回買糧食的銀子。”

“曹參議的外室找到侯府,鬼鬼祟祟的,臣婦撞見了,便命人帶走,才挖出這一樁驚天秘密。”

“皇上,虎毒不食子,臣婦生而為人,更不可能紅口白牙的誣陷親生兒子。若非他罪惡滔天,臣婦也不會告發他。”

沈老夫人從袖子里掏出一本冊子,雙手托舉給曹公公。

“這是臣婦從曹參議外室手里拿到的證據,請您過目。”

曹公公將冊子,轉交給靖安帝。

承恩侯聞言,頓時明白過來。

沈少恒捐的那一筆銀子,其實是從劉家祖宅馬廄里挖出來的。

曹參議用貪污的銀子買糧食,之后再讓外室與私生子找他要銀子,便是借著買糧食一事,將這一筆貪來的銀子洗白了。

難怪曹參議沒有挖出馬廄的銀子,也沒有來找他要。一旦找他要走銀子,抄家問斬之后,這筆銀子全都要入國庫。

曹參議為外室與私生子謀算,卻把他給坑害進去。

他靠給曹參議送外室,生下私生子,以此拿捏曹參議為他頂罪。

直到最后,他也是敗在送給曹參議的外室手里。

當真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瀕死的恐懼朝他齊涌而來,激發出他強烈的求生意志。m.

他的生母列出的每一條罪狀,都是要讓他被千刀萬剮。

他們越是盼著他死,他越是想好好活著。

承恩侯抬眸看向靖安帝那張陰云密布的臉,嘴唇顫抖著想說什么,一方硯臺迎面砸來。

“砰”的一聲悶響。

承恩侯額頭劇痛,鮮血混合著滿臉的墨汁流淌下來。

他不敢喊痛,也不敢捂住傷口。

“皇上,微臣……”

“沈文賢,你為了權勢,不惜殺害親兄嫂。如此無情無義,居心狠毒的人,還有什么事情做不出來?”靖安帝震怒道:“為了一己之私,為禍百姓,私吞賑災的糧食,致使餓殍遍野。你這種貪婪之徒,不將你凌遲,難平朕心頭之恨。”

承恩侯臉色慘淡,終于意識到無力回天了。

他雙眼空洞,仿佛所有的生機全都被抽離,癱軟在地上。

“曹春祥,你去傳朕口諭,派錦衣衛去搜查承恩侯府。”靖安帝下令道:“搜查出青州案件相關罪證,立即抄了承恩侯府,府里上下全數打入大牢。若有違抗者,就地誅殺!”

沈夫人跪伏在地上,渾身抖如糠篩,身上的夏衫已經被冷汗給浸濕。

靖安帝簡短幾句話,便已經表明他要重懲承恩侯府的決心。

她把證據全都拿出來交給譽王了,暗格里再也沒有別的東西。

靖安帝已經搜查不到罪證吧?

等待的滋味,格外難熬。

沈夫人一顆心放在油鍋里在煎,將全部希望寄托在沈少淮的身上。

不知等了多久,殿外終于傳來了腳步聲。

沈夫人扭頭望過去,看清來人之后,仿佛看到什么可怖駭人的東西,眼底充滿了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