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翹腿佯裝要跳下車,男人感受到女人的動作,心里一慌,抓著車把的雙手沒有抓穩,猛地抖了一下。
“啊!”
后座上的女人猝不及防的驚呼聲闖進男人的耳朵,嬌俏責怪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周祁,你是想嚇死我啊!”
男人沒說話,蹬自行車的動作愈發加快,在女人看不見的地方,唇畔微微翹起,連晚風都比平常調皮了許多。
“周祁!你再不說話我真跳了啊!”
謝硯秋這次是真生氣了,好家伙,男人不僅不告訴她還嚇唬她!
叔忍不了!
嬸兒更忍不了!
周祁見人真的生氣,這才收了逗她玩的心思,正色道:“我知道他們說的是真的。”
謝硯秋:“…………”
握著男人衣服的雙手下意識僵住,他說什么?他都知道?
雖然謝硯秋猜過她欺負兩個小護士這件事情,周祁知道,但是他大大方方承認,謝硯秋還真是差點被閃到老腰。
“那你……”謝硯秋咽了咽嗓子,才緩緩繼續講:“那你這不是冤枉他倆嗎?”
“他倆說的都是實話,你卻非說人家誹謗,周大連長,你這是不是屬于徇私枉法。”
謝硯秋笑了,半開玩笑的將自己的心里話講出來。
若不是周祁剛剛將實話坦白出來,打死她越不會相信一派正經的周祁會做這種事情。
“要不然我現在掉頭回派出所把真相告訴他們?”
說完,周祁果真調轉車頭往反方向走,謝硯秋眼疾手快攥緊他的衣角軟下嗓音求饒:“我錯了,周大連長,我不消化你了,你放過我好不好。”
一邊說著,一邊抿唇可憐兮兮盯著周祁的眸子,若是忽略她狡黠的眸子,周祁就當真以為她被自己唬住了。
“你啊!”周祁淺淺嘆了口氣,真是拿她沒辦法。
轉了個方向繼續往家里走。
謝硯秋坐在后面問道:“不過你怎么知道他倆是被冤枉的啊。”
周祁輕笑:“不用看,我聞得。”
謝硯秋:“???”
“你們三個身上的味道一樣,都是廁所味兒,只不過他倆身上的味道比你重多了,看他倆一身的臟泥污水,一聯想就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況且以你的性格,他倆把你罵的那么狠,你沒把他倆揍得祖宗都認不出來,已經很給面子了,這點兒教訓又算什么。”
謝硯秋:“…………”
“好家伙,你簡直就是包周祁啊……”
要不是現在坐在后車座上,謝硯秋高低的給周祁拍兩個巴掌。
這人簡直神了……
不過他說的對,自己睚眥必報的性格,沒把他倆揍一頓已經很手下留情了。
不過……
謝硯秋張了張嘴,話還沒問出口,就聽周祁先一步替她講了。
“你是想問我為什么要隱瞞事實,教訓他倆是嗎?”
謝硯秋愣怔幾秒,悶聲道:“嗯。”
“這個問題很簡單,你教訓他們兩個是為你自己報仇,我教訓他們兩個是為我老婆報仇,所以,我教訓他們與你教訓他們毫無關系。”
謝硯秋:“…………”
她現在只想給周祁磕一個,好一個歪理。
歪的有理有據,讓人挑不出什么毛病。
不一會兒,到家的時候,謝硯秋下車后凝著周祁的眼睛都在不停的冒著粉色泡泡。
聲音更是又激動有驚喜:“周祁,你簡直就是額滴啊~!”
周祁感覺一陣莫名其妙:“啥玩意?什么神?”
謝硯秋搖搖頭,神秘兮兮的笑道:“沒啥事,就是單純的夸你,智慧善良有靈氣兒!”
周祁:“…………”
這女人今晚怎么神經兮兮的……
有靈氣兒……這都什么夸人的詞兒!
謝硯秋和周祁回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夜深,住院樓里只有星星點點幾抹燈光。
兩人放輕步伐走到病房的時候,臨床的大爺大媽已經都睡了,謝硯秋方言望去,就看見坐在床頭強撐著精神的劉阿婆。
“阿婆,您怎么還沒休息。”
劉阿婆聽見聲音,轉頭看向兩人,有些渾濁的眼神認出謝硯秋的時候,驚訝了一瞬,神色很快又恢復如常。
她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又扯過床邊的凳子示意兩人坐下,后背靠在墻上,緩緩道:“人老了,覺少。”
“硯秋,正好你來了,我有些話想跟你說。”
“您說,阿婆,我都聽著呢。”
她將身子又往阿婆身邊靠近了點兒,阿婆年紀大了,嗓子難免有些啞,靠的更近一點兒,聽阿婆說話更清楚。
“嗯,我剛剛跟老伴兒商量,將貝母盤子的手藝教給你,以后你也不用來回再往雜貨市場跑了,以后我就在家養老了,不擺攤了。”
話音落下,謝硯秋和周祁同時愣怔住,兩人同時轉頭,四目相對中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不可置信的驚訝。
震驚了幾秒,謝硯秋才找回自己說話的音調兒,愣愣道:“阿婆,您的老伴兒不是……”死了好幾年了嗎?
劉阿婆知道她要說什么,點點頭:“剛剛做夢的時候夢到老伴兒了,他交代我,讓我把貝母盤子的手藝教給你。”
謝硯秋還在猶豫,畢竟她現在感覺自己就像是做夢一般玄幻。
“可是,阿婆……您不是說過不會將貝母盤子的手藝傳給島外的人嗎?”
阿婆點點頭,淡淡笑道:“以前是有這個規定的,當時已經被島上的年輕人傷透了心,覺得島外的人只會比島上的人人心更加浮躁。”
“但是這些日子,你做的一切阿婆都看在眼里,你是個好孩子,阿婆晾了你這么久,你非但沒有就此放棄,反而對阿婆就像親奶奶一樣。”
“硯秋啊,我這個人犟,沒想到你這個丫頭比我還犟,阿婆有時候看著你就像是在照鏡子,貝母盤子的制作工藝繁雜又枯燥,阿婆相信你一定能克服重重困難,將這門手藝傳承下去。”
這話說著,劉阿婆一直抓著謝硯秋的手,不曾松開。
謝硯秋凝著劉阿婆有些渾濁的眸子,垂眸目光定在劉阿婆緊握著自己的那只手上,鼻尖兒微酸。
明明是件讓人開心的事情,謝硯秋卻從中聽出了告別的意味。
連她自己都想不明白,為什么眼眶會緩緩蓄滿淚水,或許是激動的吧,她重重點頭,向劉阿婆保證:“好,阿婆,我一定聽您的話,將貝母盤子的手藝發揚光大。”
“將來一定會有一天,祖國各地的人都會知道崆峒島上有種珍寶,叫貝母盤子!”
“好孩子,阿婆沒看錯人啊!”
劉阿婆輕拍謝硯秋的手,那話像是對謝硯秋說的,更像是對自己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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