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缺在樓船上找到房石,拿出沙子詢價。
房石干脆利落,給出一萬一千兩的收購價。
云缺心滿意足的收起沙精。
沒白干活。
掄了會兒大錘,一萬多兩銀子到手。
其實沙精是小事,云缺現在不差錢了,那塊詭異的石壁才是寶貝。
如果當真是古寶,根本無法以金銀來衡量,其價值大概能與游子湖里的靈尊相提并論。
誰的石壁呢?
儒圣,道尊還是佛陀,或者是巫神?
石壁不知跑去了何處,即便找到,以云缺當前的修為也收服不了。
散去思緒,云缺在房石手里買了十粒金烏丹,花費三十萬兩白銀。
金烏丹為六品靈丹,專門用來強化本體,是宗師武夫必備的丹藥,一粒三萬兩。
交易完成,房石笑瞇瞇的道:
“云師弟財力雄厚,年輕有為,假以時日定可沖進五品金身!今后需要何種丹藥靈材,盡管來找我,保證給你個最低價!”
一次豪擲萬金的主兒,在學宮里可不多見,云缺買得越多,房石越高興。
云缺將一粒金烏丹扔進嘴里,吃零食般嚼著道:
“房師兄這里還有什么靈材能沖擊五品金身,不要便宜的,只要最貴的。”
有兵道殿先生白起的承諾,云缺現在對買丹藥的錢一點都不在乎,反正也不是自己出。
房石笑得合不攏嘴,道:
“當然有!六品宗師武者服用的靈材,最貴的要數龜蘭湯,成品的話,在外面一份至少二十二萬兩白銀,我身上只有一份,云師弟想要的話,二十萬賣你,價格絕對公道,云師弟可以去修行坊市打聽價格,如果我賣得貴了,不僅二十萬兩退給你,龜蘭湯我也不要了!”
龜蘭湯這種靈材,云缺從阜南王那邊聽說過,云缺現在身上就有熬制的材料,只是沒有成品。
“四彩蘭與千年山龜熬的是吧,用不用加些其他材料。”云缺道。
“不加也可,但藥效差一些,通常成品龜蘭湯至少要多加十幾份靈材,才能達到最佳效果。”房石道。
“房師兄的那份我要了,你再多進點,一份太少。”云缺甩出二十萬兩銀票。
“云師弟放心!等回去之后我再進三份!”房石笑呵呵的接過銀票。
這一會兒的功夫,就是五十萬兩的交易。
“三份不夠,怎么也能十份二十份的,我喝得快。”云缺道。
房石聞言一驚,道:
“云師弟萬萬不可!龜蘭湯的藥效太強,六品武者服用后,至少要一個月的時間才能徹底煉化藥效,最少也得隔一個月才能喝一次,喝多了容易出事,肉身扛不住啊!”
云缺擺了擺手,道:“上貨就是了,我先預定二十份。”
房石連忙點頭稱好,這可是大買賣,他準備回到學宮立刻從房家商行調貨。
臨走前,云缺問道:
“房師兄跟你打聽個人,昨晚算命的那個女學子朱靜姝,你知不知道是什么來歷。”
房石道:
“不瞞云師弟,我剛剛才打聽到朱靜姝的身份,從一名東樓女學子口中知道的,給了人家不少好處,如果別人來問,我肯定要收錢,既然云師弟詢問,免費告訴你,她是邵武國皇帝最小的女兒,永平公主。”
云缺哦了一聲,神色不變。
果不其然,是仇家。
邵武國的五十萬大軍傷亡慘重被打出天門關,涼北川又丟了一只手,邵武國本就視大晉為敵人,這下子更加記恨大晉。
而云缺這位平天王,自然會被看作女帝的左膀右臂,被邵武國視為必須除掉的目標,并不意外。
云缺忽然想起一件事。
當初從天牢救走穹舞之后,本來想讓穹舞去找南樓先生,求一個來年的舉薦名額,怎奈名額已經定了,是來自邵武國的公主。
轉過年來,朱靜姝便進了學宮,看來這位永平公主就是齊靈珠舉薦的學子。
“永平公主,根本不平嘛。”
云缺嘀咕了一句后告辭離開,留下房石在屋子里絞盡腦汁也沒想出來到底什么地方不平。
一天一夜的飛行,樓船終于抵達北域地帶。
云缺站在甲板上眺望,遠處是一望無際的銀白。
北域終年被冰雪鋪蓋,猶如一片廣袤無垠的雪原。
在這里,天空呈現出更加深邃的蔚藍,白云與大地同色,起伏的山巒雄偉壯觀,峰巒疊嶂,樹木上披著厚厚的雪衣,玉樹瓊枝,宛如與世隔絕的異界。
北域極美,但也極其兇險。
這里曾經是妖都所在之地,無數兇猛的妖物盤踞其中,人煙罕至。
敢走進北域的,只有修行者。
凡人踏入,往往有去無回,成為妖物的腹中餐。
盡管妖都覆滅,但北域廣闊無邊,其中的妖物并未因為妖都消失而減少,反而經過十多年的繁衍,妖物的數量會變得更多。
妖都的存在,對大晉來說是巨大的威脅,但也變相的束縛著棲息在北域的妖族。
妖都覆滅,北域的妖物變得肆無忌憚,經常有妖物走出冰原獵食,以至于靠近北域的人族村落不得不遷徙到更遠的地方。
樓船落在北域邊緣一處空曠的小村之內。
村子有些年頭了,十幾間木屋早已破破爛爛,荒廢多年。
曾經住在村子里的百姓,不知被妖獸吞噬,還是早已遠走,只留下曾經的家園,在冷風中漸漸腐朽。
上千名學子紛紛下船,好奇的打量著荒廢的村落。
宋道理施展法術,平地拔起一座類似高塔形狀的三層木樓,塔尖鑲嵌著一顆奇特珍珠,即便白天也會閃爍著幽藍色的光澤,離著很遠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將參加歷練的學子們召集到木樓前,宋道理洪聲道:
“我再宣布一次規則,此次歷練以三天為限,三天之后,所有學子必須離開北域,我與先生住在此處,樓頂的明珠作為標記,百里外可見,能讓你們不至于迷路。”
“給你們兩個忠告,第一,探索北域之際,盡量不要動用飛行法器,北域中有為數不少的飛行類妖獸,在空中飛行,很容易被妖物襲擊。”
“第二,以百里為界,一旦深入到北域百里,危險會成倍增加,而且超過百里,你們將看不到樓頂的明珠光澤,很容易迷失方向,若在北域迷路,有可能九死一生。”
“不要想著夜晚以天象辨別方位,北域的星象并不準確,北域深處的極寒之力會扭曲你們的視線,以星象判斷方向很可能越走越遠。”
“好了,北域歷練正式開始,切記要小心行事,這里不是妖山,遇到危險只能靠你們自己解決。”
學子們紛紛摩拳擦掌,拿出武器防具,開始了出發前的最后準備。
當然也有混不吝的,比如演武殿一群武夫,嗚嗷亂叫著沖進雪原,沒去獵殺妖物,反而自己人先在雪地里打鬧起來,先是用雪團互相攻擊,接著挖冰塊互相砸,最后拳腳齊上,亂哄哄一片開始打群架。
宋道理嘆了口氣,搖搖頭走進木樓。
整個學宮,就屬演武殿這群武夫精力充沛,到哪都不消停。
“云師弟,送你個小玩意。”
房石湊了過來,神秘兮兮的將一個酒杯大小,類似瓶蓋的小圓盤塞給云缺,圓盤里有一個細小的指針。
“房師兄,這是什么,指引方向用的?”云缺道。
“云師弟就是聰明!這個叫指我針,你在雪域里探索,只要不超過百里距離,即可按照指針的方向尋到此處,木樓上的明珠雖然能指引方向,但在暴雪天氣里就看不到了,有了我這個小玩意,不怕迷路。”房石道。
“多謝房師兄,這玩意多少錢。”云缺道。
“你是老雇主,免費送,嘿嘿。”房石道。
“不對吧房師兄,既然是指示方位,里面不應該刻上東西南北么,怎么沒有字?”云缺道。
“不需要,這玩意不指東西南北,只指我,我在哪,指針朝哪,要不怎么叫指我針呢。”房石道。
云缺聽得好笑。
房石賣的東西千奇百怪,連名字都怪,又是大血滴子,又是指我針,誰起的名呢。
“還是不對啊房師兄,如果你也在北域迷路,我就算找到你有什么用,咱們還是回不來。”云缺提出質疑。
房石笑呵呵的拿出一件特殊法器,催動法力,變化成一座能住人的小木屋。
“我不去北域,我來做生意的,我就在學正和先生旁邊,找到我,就能找到先生了。”房石解釋道。
云缺聽罷挑起大拇指。
果然是生意人,一門心思賺錢吶。
房石的小木屋剛支好,立刻有生意上門。
都是一些被凍得懾懾發抖的女學子,找房石購買一些保暖避風的法器或者靈符。
房石一邊做買賣,一邊推銷他的指我針,生意出奇的好。
云缺活動了一下筋骨,正準備出發,看到風先生在木樓下對自己招了招手,示意過去。
等云缺過去后,風先生拿出一只奇特的小鷹,頭似貓,通體銀白,沒有一根雜毛。
小鷹是活物,氣息在七階程度,是一只已經馴化的妖獸。
“七階雪鸮,嗅覺極其靈敏,朔風蝠是它的天敵,聞到氣息會立刻示警,讓它助你尋找朔風蝠。”
風先生解說后,將其放在云缺肩頭。
之前風先生答應過云缺,到北域幫著找一找朔風蝠,人家說話算話,借出一頭珍貴的妖獸。
雪鸮忽然扇動翅膀,從云缺身上逃開。
風先生詫異了一瞬,看了看云缺,道:
“你殺過很多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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