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舒昭只是笑了下，沒說什么。
她紅唇輕啟，嘴里像在喃喃默念著數字，“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
在最后一個倒計時前，黎舒昭忽然轉頭，那張映在月色下迷離漂亮的臉蛋，覆上幾分欣喜，一瞬間喊出個名字——
“程厲野！”
時間正好:00:00
黎舒昭嘴唇動了動唇:“十九歲，生日快樂。”
程厲野一怔。
隨著女孩那句話落下，對面繁華的商業區，整整十九棟樓，忽然同時亮起了絢麗的彩色燈光！
那彩燈映得整片區域仿若白晝，隔著江河，幾乎照到他們這邊來，期間最中央的兩棟大樓，那兩面豎著的寬敞明亮的巨大廣告顯示屏上，重復滾動著耀眼的兩行字。
左邊樓:祝程厲野十九歲生日快樂。
右邊樓:愿你所求必有應，未來有光，一生喜樂。
為替他過生日，黎舒昭可是親自準備了將近一周，就是等這一刻。
她滿意笑笑，望著對岸璀璨的彩燈絢麗，一會后，又轉頭看向身側的少年，“不知道你會不會喜歡，程厲……”
話沒說完，驀地撞入他那點漆的眼眸中。
程厲野在看著她，眸光里像是融進某種壓抑又灼熱難掩的情緒。他的臉隱約籠罩在斑駁光影中，那雙眼始終一瞬不瞬注視著她，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少年里處黑襯衣前的兩顆紐扣是敞開著的，脖頸的喉結便看得愈發清晰，時而滑動兩下，輪廓分明又性感勾人。
黎舒昭忍不住又看了兩眼。
說實在，這樣的程厲野，讓人有點移不開視線。她想要探究他眼中的情緒，卻發現竟無法看懂。
心一下就提了起來，黎舒昭連話都不覺放慢，“……怎么了？難道，你不喜歡我給你準備的生日驚喜？還是說，你其實不喜歡這種太花里胡哨的形式？”
她有點沒底。
程厲野這啥表情？感覺沒什么反應啊……
對面商區十九棟樓，在長達三分鐘的燈光秀后，除卻中央兩棟樓的巨大廣告顯示器還滾動著祝福的話語，其余盡數熄滅，一切轉瞬歸于平靜。
唯有片刻璀璨，永存心中。
黎舒昭看著眼前的男生。程厲野也始終注視著她，喉結艱難又動了下，終于開了口，低啞的嗓音在風中眨眼消失無蹤，“不是……”
黎舒昭::“嗯？”
“沒有不喜歡。”
他斂了下眼皮，長睫顫動，“很喜歡。”因為是你準備的。
是她用心給他準備的生日驚喜。
所以他喜歡。
很喜歡。
他只是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得情緒。程厲野知道，現在的黎舒昭，只是把她當朋友，他只能掩飾自己內心想把她狠狠壓在懷里的沖動。
體內時而暴動的血液因子，似乎被她的音容笑貌逐漸撫平。
要他怎么告訴她，這樣的姑娘，他真的藏在心里，綁在身邊——
一輩子。
黎舒昭揚了揚眉，唇邊也多出幾分笑意，“對吧！”她暗暗松一口氣，有些傲嬌抬起下巴，“我可是偷偷準備了一周，給你弄的驚喜，你不喜歡的話，那我可就白忙活了。”
程厲野抬起手，像是摸了摸她的腦袋，男生唇角勾起，眼里似乎帶了笑，好看得如同那修煉成形可蠱惑人心的男狐貍精，月色卻柔軟了他嘴角弧度，嗓音便變得那般溫柔，“那，我是不是得感謝你這么費心為我準備？你想要，什么獎勵么。”
黎舒昭承認，被他的笑晃到了。
居然，還挺心動。
那顆心臟跳動頻率有些快，像是有種要飛出來的感覺。黎舒昭在想啊，像程厲野這等絕色，估計生來就是勾引她的。
這么近距離欣賞美男，這會心里莫名有種近水樓臺先得月的感覺。黎舒昭認真打量著眼前這張臉，歪頭笑了，“不要獎勵。”
夜深了
“嗯？”
江邊風也大起來，空氣里的濕意也比平時重了點，俊美的男生就那般望著她。
程厲野不僅人長得好看，眼睛也漂亮得不行，眼尾稍稍一彎，笑起來時格外勾人，他的嘴唇很薄，都說薄唇的男人寡淡冷漠，黎舒昭卻覺得程厲野每次看著她的眼神，總是帶著幾分柔色。
她看著看著，也忍不住笑了，“我覺得挑合適的生日禮物什么的，挺難的，因為不知道要送啥。所以，就想給你準備生日驚喜當時替你慶祝你的十九歲生日。”
黎舒昭說著，抬手拍拍他肩膀，格外豪爽地說，“不過，我夠義氣吧？嗯哼，第一個給你送出祝福的哦！”
“是。”
程厲野視線沒有從她的臉上移開，點點頭，“你是第一個祝福。”
黎舒昭彎了彎眸。
她一轉身，雙手直接搭在護欄上，感覺此刻心情也跟著愉悅了不少。
程厲野也抬了抬眸，望向對面最中央那兩棟樓的廣告大屏上，還不斷重復滾動著對他的生日祝福，心中某一空缺的地方，像是逐漸被什么填滿。
余下了一片柔情。
片刻
“你說。”他道了句，下巴抬了抬，指向對面，“那滾動條，啥時候能結束。”
黎舒昭回，“半小時吧。”
程厲野低低一笑，那嗓音在夜里顯得清晰而柔和，“破費了。”
黎舒昭挑眉，精致的下巴揚了揚，“那不肯定得花錢，不過也值了。”
程厲野收回視線，背著身往護欄一靠，雙手插在褲袋里，“你這么晚不回去，還陪我過生日，家里人不會說什么？”
“我哥很忙，估計他還在公司呢。更何況——”黎舒昭聳肩，“我又沒出來鬼混，家里人能說我什么？”
主要是，其實凜不會將她做過的事，隨意告訴黎寒驍的。這個點了，就算他回家，估計也以為她已經睡覺了吧。
程厲野輕輕“嗯”了聲，不再說什么，少年目光落在遠處，竟有些恍惚深遠，也不知在想什么。
黎舒昭其實心里有個沖動的想法，沒敢告訴程厲野。
她側頭，偷偷看了男生一眼。
他的側臉輪廓分明，五官端正而精致，鼻梁高挺，嘴唇依舊微抿著，大概是之前喝過酒，燈光下，那緋色愈重，顯得艷麗而張揚，勾著人心里蠢蠢欲動。
不知為何，黎舒昭眼底情緒莫名涌動，以前從未有過的某種感覺，此刻在她的心尖流淌著，滾燙著，似涓涓細流匯成大海。
在灑滿了整片銀灰的夜里，在那鋪設著璀璨的對岸商區，在這片安寧靜謐的江河邊上，那個絕色的少年啊——
我想，親吻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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