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婉沉默了半晌，才苦笑道：“您老說得都對，道理我都懂。只是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對方嘆氣掛了電話。
蘇清婉在陽臺上坐著，手里端著一杯提神醒腦的茶。
電腦就放在身旁的圓桌上，打開的頁面是東承最高機密的一個文件。
這個文件，她丟出去，東承就完了。
而她百分百會因泄露商業機密被逮捕……把牢底坐穿。
而她根本就不帶怕的。
蘇清婉漂亮的手指飛快的敲打鍵盤，編輯好文案。
鼠標移到發布的那個地方，停頓了。
她拿起手機，給厲錦天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幾乎是秒接聽的。
“婉婉。”厲錦天的聲音很疲憊。
“幾天沒睡了？”蘇清婉像是給老朋友打電話問好一般，口吻很溫和。
“剛剛睡了三個小時。”厲錦天如實回答。
蘇清婉很滿意，“厲總，我對你的愛，感覺如何？”
她現在愛他死得凄慘。
“婉婉，你一直都是如此，誰惹了你，你不把對方燒成灰，不會罷休，你太倔了，以后會吃虧的。”
又是這句話。
“可是這個世界上，讓我吃虧的人只有厲總呀！”
蘇清婉輕笑出聲，黑夜中，宛若一滴水滴落在湖面，悅耳動聽。
厲錦天卻聽出了她言語中的魚死網破來，他不發一言地掛了電話。
幾分鐘后，蘇清婉的手機又響了。
這一次是厲錦天的母親，厲夫人打來的。
這位厲夫人一向瞧不上她，她和厲錦天談了十年，和這位夫人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
有一次在一個餐廳吃飯，她經過他們包廂。
聽見厲夫人和她的那些手帕交說。
“蘇清婉再厲害又如何，只要我不點頭，她這一輩子也別想進我們厲家的門，你看我兒子剛剛買的那個別墅，我說不許她住進去，我兒子就沒讓她住進去。”
“只要我活著，蘇清婉這一輩子，都別想進厲家的門。”
蘇清婉一直不明白，厲夫人到底哪里瞧不上她。
婆媳關系不和，厲錦天也讓她一直讓著。
她那時候想著，反正她要和厲錦天結婚，又不是嫁給婆婆。
再加上，她和厲夫人一年都見不到一次。
見到了，也是點頭之交，話都說不上兩句。
也就沒當回事。
如今厲夫人第一次給她打電話，她覺得可以接聽一下。
電話接通，蘇清婉尚未說話，厲夫人便說道：“蘇小姐，別太狠。”
蘇清婉笑了，“這就狠了？厲夫人，緬北園區很好玩，等你兒子一無所有了，你們可以去玩玩呀！”
只要厲錦天不倒臺，她就永遠沒辦法對厲錦天做出什么實際性的傷害。
厲夫人的聲音尖銳起來，“蘇清婉，你敢威脅我，你憑什么？”
“憑你的兒子他說愛我。”
蘇清婉說到這里，笑了起來。
“你一直高高在上，看不起我的出身，如今我把你拉下神壇，讓你兒子倒臺，讓你活得不如狗，讓你成為你看不起的人，我覺得很有意思。”
厲夫人有心臟病，氣不得。
這也是厲錦天一直告誡她不要和他媽計較，要孝順的原因之一。
這不，蘇清婉說完了，那邊管家就驚呼叫救護車了。
蘇清婉很滿意的掛了電話，反正，氣死人不償命。
如果要賠醫藥費的話，她可以刷她兒子的卡的。
蘇清婉干完這一切，心情很好，點開黑屏的電腦，準備按確認鍵。
手機再一次響起，這一次，是個陌生的號碼。
蘇清婉接電話累了，不想接。
電話鈴聲結束了，那邊又打過來，鍥而不舍。
蘇清婉接聽了，那邊傳來一道陌生的男性聲音。
“蘇小姐，我是夜尋的父親。”
蘇清婉本能地站起來，喊了一聲：“首長。”
“很抱歉，這么晚了打擾你休息。”
“我還沒睡，喝茶。”
“你好久沒回國了，我明天派人來帶你出去走走，看看北京的發展。”
“是。”蘇清婉畢恭畢敬地回答。
那邊掛了電話，她才把手機放下，坐在沙發上，頭靠在靠背上，閉目養神。
過了許久，蘇清婉才伸手把筆記本電腦給合上了。
早上八點整，晏首長身邊的警衛員開著軍用吉普車來了。
他今天穿著便裝，下車給蘇清婉開門，“蘇小姐，我叫古瀟棟，您叫我小棟就行了。”
“小棟，你好。”蘇清婉上了后座，沒問去何處。
古瀟棟遞給蘇清婉一個食盒，“這是夫人親自做的生煎包，說帶給你嘗嘗，你要是喜歡，以后再給你做。”
蘇清婉雙手接過來，打開看見六個漂亮的生煎包。
底部煎地金黃，表面還灑了黑芝麻，冒著熱氣，香味撲鼻。
“我可以在車里吃東西嗎？”
“當然，食盒邊上就有筷子。”古瀟棟提醒。
蘇清婉拿起筷子吃，她先咬了一個小洞，把里面的湯汁吸出來，再吃。
最新鮮的肉，和甘甜的湯汁，比外面買的好吃多了。
蘇清婉已經吃過早餐了，還是一口氣把六個吃完了。
“請你回去，替我轉告夫人，我很喜歡，謝謝她的生煎包。”
古瀟棟嘿嘿一笑，“我們首長都很少吃到夫人做的生煎包。”
蘇清婉更加不好意思了，想著有機會，給夜尋媽媽送一份回禮。
車直接開到了很偏遠的地區，停在一片荒地。
如今這一片荒地正在啟動一個巨大的工程。
幾百輛卡車全天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地工作，激起了漫天的黃沙。
卡車排成了一條長龍，挖土機等等，畫面太震撼了。
古瀟棟道：“以前我們的很多電子產品，都是外包出去，讓某個大企業做的，現在那個大企業要撤出，東承決定代替。”
“這里要修建一個工業園，能解決這個城市六萬人的就業問題，預計未來十年，能解決全國上百萬人的就業問題。”
古瀟棟帶著蘇清婉走下去，到了工程上。
恰好撞見一塊巨大的石頭在一個陡坡邊緣。
而這個陡坡有了滑坡的趨勢，重型挖土機過來有可能坍塌，造成下面的人傷亡。
因此，大家用繩子把這個石頭綁起來，二十幾個人抬著石頭，用人工移開。
古瀟棟二話不說，去幫忙。
蘇清婉也跟著去抬，走了一千米。
抬著的時候，沒感覺怎樣。
放下了，她才覺得肩膀劇痛，嬌嫩的皮膚和衣服摩擦都有些受不了。
古瀟棟道：“在這個項目沒完成之前，這些建筑工人，也有了就業機會。”
參觀完了，古瀟棟就把蘇清婉送回了別墅。
厲錦天早就在門口等她了。
兩人一前一后進門。
厲錦天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樣熟練地去廚房拿了茶具給蘇清婉沏茶。
他坐在蘇清婉對面，漂亮的手指捏著茶杯，深情款款地看著她。
“婉婉，夜尋為了保護這個國家繁榮昌盛，不惜犧牲性命，你怎么忍心，破壞他用命換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