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筆趣閣 > 休夫當天,冷王在門前跪斷腿 > 第30章 中風的老夫人
  聽見紀凌霄的聲音,紀晚榕只覺得自己的心頭有一陣揪疼。

  她不知道這是原主殘留的情緒,還是她在異世漂泊,對一個純粹的關懷的渴望。

  “兄長,是我。”紀晚榕急忙邁過院子的門檻,跑到了紀凌霄的身邊。

  墨桀城看著紀晚榕著急忙慌的身影,那是他從未見過的模樣。

  他的心中突然多了些異樣。

  他覺得紀晚榕最近的樣子,與他從前印象中的有了許多不同。

  墨桀城只是站在原地,看著紀晚榕站在紀凌霄身邊的背影,定定的看著,沒有講話。

  甚至是忽略了紀云瑤站在另一側的身影。

  紀凌霄和紀晚榕的容貌有些相似,長得也十分俊朗,從前騎他在馬背上,凱旋而歸,也是贏得滿樓紅袖招,是無數官家小姐的春閨夢里人。

  可自從殘疾后,他被府里人罵成是個廢人,甚至他自己也這樣覺得。

  于是長久的待在屋里,也不愿去見陌生人,因此皮膚十分白皙,人也十分瘦削,渾身散發著一股郁氣。

  站在紀凌霄身邊,她還能聞見一股很濃的藥味。

  紀晚榕聞著這藥味,微微皺眉。

  紀凌霄聽見紀晚榕的聲音,深吸了好幾口氣,臉上的笑容無聲的擴大,他努力抬起頭去看她。

  她率先開口:“兄長,從前是我不懂事,讓你受苦了。”

  紀凌霄一聽這話,眼淚濕潤,他抬起寬大的手掌,帶繭的手掌,輕輕的覆蓋到紀晚榕的臉頰。

  “是兄長無用,成了個廢人,沒有好好保護好你。”

  紀晚榕的臉頰感受著溫度,酸澀的情緒占染了她一整個胸膛,這十余日的委屈和苦楚在這一瞬間似乎有了發泄的對象。

  這種情緒,就像是血脈之中,隱隱有特殊的東西,使他們相連。

  她好像在這里,遇見了她的第一個親人。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成為廢人的,我會治好你的。兄長,我會保護好你。”紀晚榕低頭看著他的臉,急忙道。

  紀凌霄沒有在意她的話,他根本不覺得自己的腿,還有人能治好。

  他只是微微一笑,隨后不著痕跡的岔開了話題:“榕兒,你的臉和從前不一樣了,很好看,讓我覺得很眼熟。”

  紀晚榕也笑,她剛想說話,就被一聲暴怒的聲音打斷了。

  “紀凌霄,你這個殘廢怎么出來了?今日王爺還在這里,你到底丟不丟人!”

  紀承德一手叉腰,大步流星的走出了花廳,他看著紀凌霄身下的輪椅,眼眸里寫滿了不耐煩。

  紀凌霄一聽這話,喜悅的眼眸在一下子黯淡了下來。

  他用著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在紀晚榕的耳邊小聲的說了句。

  “對不起,榕兒,在你的夫婿面前,兄長給你丟人了。”

  紀晚榕猛地深吸了一口氣。

  她轉過身,護在紀凌霄身前,黑白分明的眸子定定的望著紀承德。

  “你的這張老嘴是腌了多久,味才這么沖?”

  “你罵的是你的親兒子!一把年紀,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長個腦袋、沒有腦子,就別出來丟人了,到時候死了都沒人給你送葬!”

  在場的人被紀晚榕的話驚呆了。

  紀凌霄呆滯的抬頭,望著紀晚榕的側顏。

  紀承德一愣,反應過來后,才指著紀晚榕的臉,咆哮出聲。

  “孽障!你到底在說什么!本侯有兒子!本侯的兒子可不是殘廢!”

  紀凌霄聽著,放在膝上的雙手,緊緊的握成了拳頭。

  紀晚榕垂眸,看著這幕,皺了皺眉。

  她才想起紀承德除了紀凌霄之外,還有個林問蕊生的小兒子。

  紀承德對這個小兒子十分寵愛,也是因為這樣,所以紀凌霄殘疾后,紀承德才對他那么看不上眼。

  她剛想繼續開口,卻感受著自己垂在身側的手被人緊緊的拽住。

  紀晚榕有些詫異的低頭,就見紀凌霄沉默著,對著她搖了搖頭。

  似乎不愿意再讓她繼續說下去。

  紀晚榕知道紀凌霄想要息事寧人的心思,她垂眸思量了一番,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面色已經恢復如常。

  她黝黑的眸子定定看著林問蕊,微微笑了笑,隨后開口:“祖母幼時對我很好,既然我回了一趟娘家,也該去看望祖母,您說是不是?”

  林問蕊看著紀晚榕的眸子,只覺得她黑洞洞的眸子,心中突然有些恐慌。

  她知道紀晚榕提出看望紀老夫人,是為了紀老夫人手中,藏起來的那些田地和鋪子的地契。

  紀云瑤前幾日得到的,是紀承德手里的地契。

  紀承德不管事,只有侯府里少量的地契。

  而絕大多數地契,都在紀老夫人的手里藏著,不僅如此,她手里還有紀晚榕那個短命娘留下的嫁妝和地契。

  那嫁妝可是筆大款,讓她都覺得眼熱。

  紀晚榕這樣說了,她雖阻止不了。

  可紀老夫人中風,她從前試探了那么多次,都沒有問出那些地契的下落。

  在她眼底,讓紀晚榕和那老不死的聊個一柱香時間,也絕對問不出什么。

  于是林問蕊柔柔弱弱的點了點頭:“晚榕的一片孝心,我這個做娘的,又怎么能去阻止呢?”

  紀晚榕聞言一笑。

  接著幾人便都去了紀老夫人的梧桐苑。

  紀老夫人年輕時喜歡梧桐,老侯爺便在院內給她種了一院子的梧桐樹。

  雖是夏日,梧桐葉還沒有變成黃色,卻長得郁郁蔥蔥。

  等紀晚榕一進屋子,看見的就是干凈又古樸的臥室。

  屋內藥味很重。

  紀老夫人癱瘓在床,頭發花白,瘦的顴骨突出,眼眶也深深的凹陷了下去。

  她的意識似乎有些不清,看見屋外來人也沒有什么反應,像是陷入了昏迷。

  不過她身上的衣裳很干凈,渾身也都沒有異味,像是被人照顧的很好。

  為老夫人洗漱擦拭的面盆和帕子都放的很低,就連放置湯藥的瓷碗,也不是在桌子上,而是在矮矮的小幾上,讓人一彎腰就能夠到。

  屋內很安靜,有一個年邁的婆子在床邊伺候著。

  婆子也不矮,從小幾上拿到白瓷碗還需要彎腰。

  也不知道為什么要把東西都放置在低矮的地方。

  她見一大幫人,竟頭都沒抬,只是沉默著喂藥。

  “瑤兒是個好孩子,就連照顧老夫人的事情,經常都是瑤兒親自做的。老夫人啊,都已經習慣了瑤兒的照顧。”

  林問蕊一進門就迫不及待的夸上了紀云瑤,言語中還帶著紀晚榕對祖母疏于照顧的貶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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