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云山中崎嶇的山路上,遙遙可見龐大的山門在樹葉的縫隙中出現,透著古老滄桑的氣息。
身著黑袍胸佩祥云狀金色徽章的老者態度嚴肅,走在隊伍前方,身后是兩名胸帶銀色徽章的中年人。
數名背著包袱的無極宗弟子從他們身邊走過,注意到對方胸前的徽章時均是一愣,接著低頭匆匆而過。
老者身后的一名中年人側身讓開,望著沿著山路而下的幾名無極宗弟子,眉頭緊緊的皺在一起。
“堂主,果然如蘇老板所言,無極宗弟子出逃情況嚴重,不知這次墨師兄能不能挺過去?”
中年人方面大耳,容貌普通,一對眉毛粗且長,此時有些焦急。
另一名弟子道,“堂主,我們何不御器而去,這般走要走到何時?”
佩戴金色徽章的正是慕華城丹師堂堂主廉深,聞言肅然道,“路行,我們此來是為了幫墨道友離開這是非之地,無極宗雖然只是末流宗門,但該有的尊敬我們也需要表示。
不可以宗門優劣妨礙我們一視同仁的本心。”
叫路行的中年人忙道,“堂主說的是。”
又走了七八里,已來到無極宗門外,稟明來意,鎮守宗門的弟子帶著敬仰的語氣道,“幾位丹師堂的貴客,宗主命人傳下話來,墨師叔這幾日準備煉丹,任何人不得打擾。
不如在下先送幾位去客房休息,待墨師叔煉丹結束后再為引薦。”
“什么,墨大師要煉丹?”
方面大耳的呂方急了,“還等什么等,我與你們墨師叔是好友,且去告訴他,就說丹師堂堂主和弟子呂方給他送禮來了,就問他要不要?”
那弟子眼睛瞪大,“可是丹師堂的廉深大師和丹癡呂方?”
呂方道,“我就是呂方,這位氣息沉穩器宇軒昂的老者就是我們堂主廉深。”
那弟子在幾人胸前的徽章上仔細看了幾眼,連忙拱手,“幾位在此少待,我去稟過宗主便來。”
未及時,上空飄來一朵白云,接著廉深眼前一花,浩然白須的無極宗宗主玄清真人正站在面前撫須而笑。
“廉深大師!”
老宗主只有幾根毛的拂塵隨手一擺,單手行禮。
廉深也施禮道,“見過真人。”
此時老宗主心里奇怪,丹師堂作為青州獨立于各宗門體系之外的組織,其中有許多宗門的丹師任職。
論影響力可與二流宗門媲美,論實力卻不過爾爾,因為丹師堂只有丹師,打架功夫一般,煉丹無人能及。
在青州煉丹界,丹師堂說一不二,許多丹師的畢生心愿不是長生,而是加入丹師堂。
廉深現在不過一轉金丹,去了二流宗門,也會得到水境宗或者蒼羽劍宗宗主的熱情招待。
偏偏那些宗主請過數次,廉深大師愛答不理,從不登門。
可今日怎么來到了名不見經傳的無極宗?
正思索間,路行已拿出一只繡有祥云的儲物袋遞了過去,玄清道長一旁的弟子接過。
“老宗主,此來只有一些丹藥贈送,還請收下。”廉深道。
路行接著道,“這里面是兩顆筑基丹,十顆聚靈丹,還有一顆復靈紫丹。”
這幾味丹藥,都是極其稀缺的高級丹藥,而復靈紫丹更是珍貴無比,其效果可令金丹期修士斗法后,視丹藥品級恢復一定的靈力和神魄。
而筑基丹,對于無極宗這樣的宗門更是珍貴,若是多幾個筑基修士,宗門發展也會更好。
老宗主何曾收過這么重的禮,一時間茫然,感動的眼淚快要留下來。
對方能在問道前贈送這些東西,禮重情更重。
“如此,老朽多謝了。”
他深深一躬,廉深道長連忙扶起道,“老宗主何必客氣,我與貴宗墨九玄是忘年交,老宗主的為人我也是極為贊賞的。”
玄清道長心底一熱,原來他們是看九玄的面子才來的。
這幾個人,他平時請都不敢請,而現在竟然來無極宗拜訪,九玄可真是為宗門立了大功啊!
呂方心里暗笑,還不是墨九玄治好了困擾老頭子數百年的禿頭,這才來報答一番。
他這段時間煉丹遇到些麻煩,急于見墨九玄解惑,于是問道,“老宗主,不知墨九玄何在,我有事找他?”
玄清道長道,“九玄在青光峰準備煉制丹藥,待他完成后,再請來相見,幾位先隨我去無極閣坐坐。”
呂方道,“老宗主,我此來只為見墨九玄,還請老宗主通融一二。再說,墨道友煉丹,我在一旁幫襯著,豈不是成功率更大些。”
話音剛落,一旁的路行忙道,“呂師兄所言極是,我也去幫襯幫襯,就是當個燒火童子也成啊。”
兩人饑不擇食的表情落在廉深道長眼里,頓時廉大師臉上有些掛不住。
訓斥道,“九玄煉丹,你兩湊什么熱鬧,再說,就你們一個七品丹師,一個八品丹師,能幫得上什么忙?
還不速速退下。”
他含笑看著玄清道長,“不知九玄在煉什么丹藥?”
“筑基丹。”老道長如實相告,“宗內弟子盼望筑基丹已有數十年,九玄也是迫不得已。”
“筑基丹?”
廉深莫名的就有些緊張。
“是啊,只有十分材料,九玄也是第一次煉,能成一份就算不錯了。”老宗主苦笑。
廉深似乎打開了新思路,“老夫愧為五品丹師,對筑基丹也算頗有研究,成功率大概在六成左右。
不如你帶我去見九玄,老夫也能指點一二。”
玄清道長大喜,這樣的煉丹大師請都請不來,如果再能指點一二,對墨九玄的煉丹能有很大幫助。
“那敢情好,大師請隨我來!”
玄清道長連忙架起云頭在前面帶路,后面跟著廉深三人。
下方鎮守山門的弟子看到,莫不露出驚艷神情。
“看到沒,丹師堂的堂主都來了,墨師叔好大面子。”
“可不,丹靈峰的峰主明朗道長想入丹師堂多年,人家根本不收,就這么橫!但見了咱們宗主,還不是客客氣氣的?”
“那是,咱們墨師叔,那是神仙般的人物。別看丹師堂平時誰也不鳥,可咱們有墨師叔啊!”
幾個弟子志得意滿,自傲之情充斥心間,似乎覺得紫云宗問道,好像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玄清道長一行人臨近青光峰,只見滄桑大殿上空開始凝聚黑色云團,其內電閃雷鳴,威壓甚重。
“這是...渡劫?”
呂方詫異道。
“不會,青光峰的木雷雖然已是煉氣十二重,畢竟天賦不足,還在溫養元神,修行體魄。九玄煉丹也是為了能讓他筑基的幾率增大。”
廉深道長用手拂過茂密的黑發,皺著眉道,“這種云,老夫曾有幸遇到過一次。還記得當時煉制復靈紫丹,機緣巧合之下,老夫的一位朋友就煉出了三彩仙丹。
當時,天空就是這種云彩。”
接著,他悚然一驚,“墨九玄難道煉出了三彩丹藥?”
呂方道,“師父,何為三彩仙丹?”
廉深道,“丹藥分為天地人三品,我們所知的丹藥最高級不過是天品丹藥。九玄在慕華城售賣的便是天品淬體丹。
就如修士渡劫,天品之上的丹藥號稱仙丹,從三彩到九彩。
而仙丹不應出現于世間,便引來天雷,要將其摧毀。
在這個過程中,丹師若能合理利用天雷,淬煉丹藥,成功后最低也是三彩仙丹。
其上,有三條紋路,便是仙丹的品級。”
“帶有紋路的丹藥...?”
呂方訥訥,“弟子還從未見過。”
廉深凝視著翻滾的雷云,沉聲道,“但愿九玄小友能夠成功。”
只見那黑云涌動,其內電蛇舞動,雷光璀璨,發出震耳欲聾的霹靂聲,時不時會有一兩道光柱傾瀉而下,在臨近大殿屋頂時消失不見。
俄頃,風雷停息,碧空下出現七彩霞光,久久不散。
廉深道長以手撓臉,滿口槽不知如何吐出。
玄清道長為他的怪異神情搞得不明所以,詫異問道,“廉堂主,九玄到底成了沒?”
廉深長嘆,“墨九玄,真乃青州丹道之絕頂天驕。”
他既有遺憾,又頗為欣慰,“玄清老宗主,你收了個好弟子啊!墨九玄煉出的不是三彩仙丹,而是七彩仙丹。
此丹一出,試問青州有誰敢掠墨九玄之鋒芒?”
“七彩...仙丹?”
玄清道長倒抽了一口涼氣,“你的意思是說,九玄不但成了,而且煉成了極難煉制的仙丹?”
廉深道長以手捋須,“正是。”
玄清道長只覺天上掉下一個極品大禮包,整個人都快幸福的暈了過去。
他再也顧不得照顧客人,身形陡然一轉,人已經來到墨九玄煉丹的丹方。
卻見墨九玄欣長的手指捏著那枚丹藥,滿臉嫌棄,喃喃自語。
“五十萬下品靈石購買的橙色丹方,不是說每一顆都是九彩嗎,這個怎么是七彩的?
莫不是因為第一次煉制,沒掌握好火候,煉了個廢丹出來?”
說著就要扔掉丹藥。
玄清道長只覺自己七感從未向今天這樣敏銳,氣機從未向今天這般順暢,只一個瞬間,那粒丹藥就落在他的手中。
老道長小心翼翼的捏著丹藥,放在眼前,清香襲來,讓人飄飄欲仙,光澤誘人的筑基丹表面有七條細微的紋路,每一條紋路中,都蘊含了一絲天地法則。
“這就是七彩仙丹?”
老道長笑的就像秋天的美人菊,一臉褶子擰在一起,每一條褶子都寫滿了喜悅。
接著,他眼睛一瞪,一巴掌就要拍過去,“臭小子,七彩仙丹你都扔,你怎么這么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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