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熊對無辜豹妖實施閃電戰后迅速逃離現場,又連續做了幾起案子之后,尋了處隱蔽地點將就歇息。
墨小染盤膝吐納,煉化吸收的妖力,赤血暴熊口中含著一顆黃龍丹默默吸收,陳桑則負責崗哨密探反追蹤各項辛苦事情。
那一女孩一胖熊悠哉悠哉,享受陳大佬的保護。
自發覺《造化奇法》饕餮篇能夠吸收妖力化為靈力增長實力之后,墨小染沉浸在這種靈力快速提升的快樂之中,每天都要禍害幾頭實力不弱的妖族。
偶然遇到人族修士,也只不過匆匆照面打個招呼。
當然,一些居心叵測的修士若敢捋虎須,迎接他們的自然是碎山裂石的熊掌與神出鬼沒的長槍。
只要對方不是化形大妖和筑基修士,僅憑墨小染和赤血暴熊這對惹事生非的組合,就能在東華山脈大部分地方橫行無忌。
一路行來,無數妖族遭難,夕陽下,又有幾多受傷的妖族坐在一起訴說自己莫名其妙遭受攻擊的離奇事件。
眼眶中,充滿了淚水。
這些向來不把人類修士放在眼中的狂傲一族,如今,正過著妖心惶惶,膽戰心驚的日子。
...
墨九玄一行,速度并不快,前往鎖龍峰的路途上宛若春游,對著滿山花紅柳綠青松蒼柏指指點點。
路途上,人族修士偶然見到,只略略點頭,大多是一些宗門的弟子外出歷練,身后看不見的地方,有一兩名筑基修士斂氣屏息跟隨護佑。
他們對墨九玄一行也不熱絡。
大家都知道,鎖龍峰有天材地寶降世,向那個方向前進的人,基本上都是對手。
至于路上的妖族,為了避免麻煩,吳輕絮有意無意釋放出微弱的筑基氣息,已驚的那些通靈期的妖族藏在洞府,或者遠遁,生怕引來殺身之禍。
也有性格暴虐的妖族攔路,無不被一巴掌拍飛。
漸漸的,出現的妖族越來越少,后面,通往鎖龍峰的路上風平浪靜,竟無妖族,與往日妖族頻繁出沒的情景大不相同。
事出反常必有妖,墨九玄釋放神識籠罩方圓十數里細致探查,豁然發現妖族還在,只不過都躲在巢穴舔舐傷口,瑟瑟發抖。
他攝來一妖問詢,之后面露古怪,放了那妖族。
通靈期的小妖,還不配筑基期的大能擊殺。
“有趣,有趣極了。”
于路上頗感無聊的吳輕絮得知此妖受二人一熊襲擊,好似在野外石頭邊發現下凡洗浴仙娥的羽衣,頓時來了精神。
“這丫頭...”
墨九玄無奈扶額,繼而痛斥自己的二弟子,“陳桑到底在干什么,小染行為放肆,他這個當師兄的也不管管,反而助紂為虐,幫師妹惹是生非,也不怕惹到化形期的妖族。”
“目前看來,小丫頭運氣不錯,眼光也不錯,挑著動手的都是沒有靠山的通靈期小妖。
陳桑煉氣十層,小染六層,赤血暴熊八層,這幾個家伙擰起繩來,在這東華山還真沒幾個人敢惹。”
吳輕絮大笑,“小染不但修行天賦迥異,這惹事的天賦也萬中無一。她是怎么想到一路上埋伏妖族,還高喊震雷削的口號?
這丫頭心懷不軌,一定是想笑死我!”
墨九玄捂臉,面對吳輕絮的嘲笑無言以對,心里更是恨極了陳桑。
這位心思縝密的二弟子,在宗門里還算乖巧,一出門,立刻就恢復了本性。
這事以后要是被揭露出來,我墨九玄一生英明神武的形象,算是全交代了!
他心中焦急,為自己的個人形象擔憂,當即也不答話,黑著臉架起云頭召喚濃霧罩著一行人,匆忙趕路。
未多久,發現前方山澗處有妖族與人族修士混戰,廝殺的都是通靈期的妖族與煉氣期的修士,高一個大境界的妖族與修士并未參戰。
只是站在各自陣營后方上空,自高而下,俯瞰整個戰場,目前并沒有出手的打算。
戰場邊緣,有一醒目的牛妖身背大劍,十分醒目,在他旁邊,是一頭小黃牛悠閑吃草,偶爾抬頭一瞥激烈的戰場,露出嫌棄的表情。
這對組合就那么站在那里,身前十丈處便是紅著眼睛廝殺的妖和人,但沒有任何人敢掠過雷池一步,去攻擊二妖。
墨九玄目光掃過筑基修士,在人群中發現了一個熟悉的窈窕身影,憐月長老。
近兩年不見,憐月長老氣息微有提升,挽著道髻,素面朝天,一襲寬大的道袍在風中緊貼身體,依稀可見玲瓏曲線。
墨九玄飛離吳輕絮,飄向師妹,步星火雙手合在袖中,緊緊跟隨。
“師妹,你怎的在此?”墨九玄笑問。
憐月長老目光里落在戰場中數名無極宗弟子身上,那幾名弟子不過煉氣五六層,在這種大戰的浪潮中猶如隨時會傾覆的扁舟,遭到數名通靈期妖族襲擊,已是自身難保。
虧的幾人是同門,平日熟絡,相互配合抵御那幾名各自為戰的妖族,這才堪堪保住性命,但形勢十分嚴峻。
照這樣下去,用不了一炷香的時間,幾人就會在這碾肉機般的戰場中喪命。
乍見墨九玄,憐月精致的臉上蕩出驚喜,“師兄,你來了!”
接著她眉頭一皺,“我聽聞天宇道長去了慕華城,他沒把你怎么樣吧?宗主說了,天宇要是敢動你,他就是拼了老命,也要拉著天宇道長同歸于盡。”
“沒事沒事,你師兄驚才絕艷,聰敏機智,天宇道長沒有證據,也奈何我不得!”
墨九玄想起多年來宗主的一心庇護,曾經令宗門的其他人十分不滿。
那何止是庇護,簡直是當成親兒子那般愛護的。
這一切,直到女兒在天賦測試大會展露絕世天賦,戛然而止,墨九玄就再也感受不到那無微不至的關懷了。
老宗主一顆心都放在了墨小染身上。
“沒事就好,不過師兄,你為什么不在慕華城待著,來這里做什么,還有,小染怎么沒在身邊?”
我是出于無奈,被逼著來的...
墨九玄剛剛吹過牛,不想就這個問題深究,便道,“這個問題我們以后在談,下面怎么個情況,朱果即將降世,他們在搞什么幺蛾子?”
難道不應該養精蓄銳,奪取朱果嗎?
憐月苦笑,“昨日來到這里時,就已經有數十小妖在此據守,說是有兩個人族修士與一個妖族叛徒一路專門挑選落單的妖族下手,也不殺,刻意用一種詭異的術法抽取妖族的妖力。
還有的說,那個矮小修士十分邪惡,喜歡用長槍捅妖族受害者的后...”
說著說著,話就說不下去了,憐月道長臉上飄起紅霞,顯然那個位置,縱然是修行了百十年的老修士也難以啟齒。
“后...?”
墨九玄為自己秒懂感到羞愧,再想想路上發現的那些隱藏的妖族,心里面七上八下。
“小染啊,你捅了多大的簍子,東華山的妖族為了你,都向青州修士發起戰爭了!”
下方的廝殺如火如荼,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不斷有妖族或是人族修士死去,而筑基修士目光平靜,鮮有感情流露,只是用神識鎖定對面的化形期妖族。
戰爭就是這樣,哪怕只是一場人數不過千的戰爭。
廝殺的都是手下的小兵。
唯一不同的是,因為朱果的出現,雙方的大將都不會下場,都在保留實力。
畢竟是妖族的地盤,在數量上妖族占據了一定優勢,開始逐漸轉化為勝勢,宗門弟子們靈力耗盡之后,死亡速度越來越快。
墨九玄是凡人修行,自小吃過苦的。
見多了世間疾苦,也就懂的深受其害的世人。
他眉頭微皺,心中略微不忍宗門弟子遭受屠戮,氣息波動間,立刻就有兩名化形期的妖族盯上了他。
墨九玄毫不避諱,筑基十一層的修為全面展現,那兩個妖族立刻收回神識,裝作什么事都沒有發生,目光依然放在下方的戰場之中。
按照妖族與人族的約定,通靈期與煉氣期的戰場,是不允許化形期和筑基期下場的。
因為那樣會造成更大的死傷,當然,也有彪悍的通靈期或煉氣期借助陣法殺死更高境界修士或大妖的情況發生。
情況變得十分微妙。
“星火,去吧,注意安全,形勢若有不對,立刻回來!”
墨九玄終于派出自己的四弟子,倒不是想要憑借步星火一人改變戰局,他也沒那個能耐,只是希望能多殺幾個妖族。
這樣,就有可能多救幾個宗門弟子。
步星火“是”了一聲,身形猶如從云端俯沖地面的蒼鷹,以恐怖的速度沖入了戰團。
而另一個方向,有幾名穿著藍衫的人族弟子也沖入了戰場。
手中長劍十分醒目,寒光赫赫,招式凌厲,相互間配合的十分巧妙。
有人御劍殺敵,有人仗劍護住身邊的師兄弟,進退有度,短短時間已經殺死了十幾名妖族。
有人發現了他們長衫外的宗門徽記,立刻高聲叫道,“是蒼羽劍宗的師兄,是蒼羽劍宗的師兄,我們有救了!”
在青州修行界,玩劍,蒼羽劍宗是祖宗。
蒼羽劍宗與水境宗并稱青州宗門兩大豪強,皆是二流宗門,在整個人域,也有不錯的威名。
宗門從宗主至入門弟子,只習劍練劍,完善劍法,弟子自幼得到循序漸進的宗門功法,甚至會得到金丹真人和元嬰老怪的親自教導。
在同輩中,蒼羽劍宗弟子與水境宗弟子有很高的聲望。
與他們一伙,就代表著抱住了粗壯的大腿,很有安全感。
氣勢被打壓的抬不起頭的人族弟子在得知與蒼羽宗弟子一起殺妖之后,立刻精神大震,戰意盎然,廝殺時不顧生死,展現出比妖族還要兇殘的一面。
另一個方向加入戰場的步星火若一頭掠食的雄鷹在戰場上空來回騰挪,姿勢飄逸,十分的瀟灑。
他殺敵速度顯然不及那幾名蒼羽宗弟子配合殺妖的速度,但也解救了數名弟子,同時,死在他手下的妖族也接近了四頭。
他看了眼蒼羽劍宗弟子的方向,心中也頗有幾分不服,但對方的戰績實實在在,沒有半分摻水。
也不得不服。
而且在他們出現后,這邊宗門弟子明顯受到了激勵,反抗的更激烈了。
這就是二流宗門蒼羽劍宗弟子的實力嗎?
望著那幾名煉氣十層的弟子,步星火不知不覺間,下手少了幾分靈動,多了幾分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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