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月沒想到陸余生會突然間開口問出來這么一句話。
她下意識的轉頭看向陸余生的那一剎那,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陸余生眼底那抹濃的化不開的憂愁。
這話聽著,也都充滿了悲傷。
“陸余生,其實你很好,只是我們終究是不合適。”
南月從來都沒有見陸余生這個樣子過。
堂堂陸氏集團的總裁,商場上是那么雷厲風行,殺伐果決,現在這一刻這么低沉,她不知道為什么,心里面突然一陣酸澀。
從她第一次見到陸余生,求陸余生救父親,一直到現在,陸余生仿佛一直都是那么高高在上,何曾這樣過。
“……既然覺得我很好,又為什么說不合適?”
紅燈到時間了,綠燈亮起,陸余生慣性的向前開車,可心思全都到了南月剛剛那句話上。
“陸余生,這一點,你應該比我更加清楚。陸氏需要的是一個門當戶對的兒媳婦,不是一個破了產的南家小姐。”
南月苦笑了笑,不管她愿不愿意承認,這都是事實。
即便是當初南家還在的時候,他們也不可能在一起。
南氏是什么地位,陸氏是什么地位。
一個是賺點小錢的小公司,一個是在青城叱咤風云的財閥集團,云泥之別,怎么可能合適?
“你覺得我都能和你結婚,是一個有門第之見的人?”
陸余生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道。
“是,你不是一個有門第之見的人,可你父親呢?陸余生,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我們都知道,身上有責任和重擔,不可能那么任性的放下身邊的一切。”
說實話,聽到陸余生這句話,南月是高興的,也是感動的。
可是感動終究歸感動,現實終究是現實。
只是,她沒有想到的是,陸余生會說出來接下來這句話。
“如果我能呢?”
陸余生目不轉睛的盯著前方的路,信誓旦旦的開口。
好像現在南月就是他唯一的歸程。
南月心頭猛的一驚,看向陸余生。
若是這話,她能在他們一開始的時候,就說出口,該多好。
那樣的話,是不是他們早就快快樂樂的在一起了,說不定現在連孩子都有了。
可惜,現在,她早已不是當初的南月了,也知道了那些她不該知道的一切。
“齊悅呢?齊茜呢?同樣也可以放下嗎?”
南月一想起來,自己因為齊悅,和齊茜兩姐妹所遭受的一切,終究是無法釋懷。
其實她問這話的時候,心里面真的是有那么一瞬間,在想。
如果陸余生說可以放下,也許她還可以和陸余生保持一段關系。
不結婚,不生孩子,就在一起。
只是,她剛說完這話,陸余生突然踩下的剎車,讓她明白,陸余生不可能放下。
“……”
陸余生踩下剎車之后,一句話都沒有再說。
眼前浮現的全都是多年前,齊悅倒在血泊里的身影。
還有齊悅臨死前最后留下的那句,“余生,一定要找到茜茜,替我好好照顧她。”
他欠了齊悅一條命,不過是照顧照顧齊茜而已,他真的覺得沒什么。
他也無法理解南月為什么一定要在這件事情上斤斤計較。
“你看,陸余生,你覺得我們還能在一起嗎?”
南月見陸余生許久都不說話,勾了勾嘴角,手心也跟著被指甲刮的有些痛。
她要向齊茜報仇,陸余生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除非,陸余生可以放下齊茜齊悅兩姐妹。
否則的話,她和陸余生總有一天會站在對立面,又或者會糟糕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這一切都是她現在無法預料的,畢竟齊茜差點讓馬良才毀了她一生。
說實話,到現在回憶起來這件事,南月都依然心有余悸。
她真的無法想象,若是她沒有從馬良才的事件里面走出來,會怎么樣?
要么,她被馬良才玩死。
要么,她被馬良才玩壞,徹底成為一個瘋子。
一死一瘋兩種結果,要她怎么釋懷?
“南月,你為什么一定要揪著這件事情不放?齊悅已經死了很多年,她用一條命換來了我的后半生,臨死前告訴我讓我照顧她的妹妹齊茜,你要我如何把齊悅用一條命乞求來的一聲照顧置之不理呢?”
陸余生是真的不理解,南月為什么一定要介意這件事情。
“什么?一聲照顧?”
南月心頭猛的一震,陸余生的話如同一記重錘,就那么砸在了她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