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扶子春在后來，已經徹底了秦衍給予她的真心，卻不代表她現下就敢輕易交付——
沒遇到她之前的秦衍就是個騙子。
最擅玩弄感情了。
……
扶子春有些茫然地環顧四野，發現迷霧卻并沒有完全消弭散去，她還是沒辦法帶著秦衍從夢魘里醒來，就清楚地知道秦衍說的這些話，根本就不是真話。
所以，現下，扶子春連胡亂揉捏秦衍腦袋的動作都帶了幾分的粗暴。
“小騙子。”
扶子春這般不太開心地小聲嘟囔著，又質問他：
“你其實并不是真的想愛我，你只是想得到我對你的愛和關心，你想從我的身上找到那種可以彌補你幼年缺失的東西——比如疼愛罷了。”
就像剛剛的少年朝顧在怨恨他的母親。
幼年秦衍對自己的母親或許也是同樣心有怨言的。
但是少年朝顧可以毫不猶豫地說明自己的厭惡和疑惑，但幼年秦衍卻深知不能打草驚蛇，所以就用天真無邪又懵懂無知來做偽裝，他不會強迫扶子春必須要來愛他，他只會設置一些甜蜜的陷阱，誘惑扶子春來愛他。
一樣的。
可惡。
“你才幾歲，怎么心思就這般縝密了？”
扶子春有些無語地扯住秦衍的臉頰軟肉，胡亂地往外拉扯，滿意地看到幼年秦衍因為吃痛而露出了難受的神色后，才恨鐵不成鋼地松開了手，可是她的眼神最深處卻還是有幾分心疼憐惜感。
“如果你真的特別渴望有人來愛你，你直接說就好了，我一定會滿足你，你又何必要這般裝的楚楚可憐的來算計我。”
扶子春到底，已經并非是一年多以前那個不諳世事不懂感情亦不知變通的扶子春了。因為她已經在秦衍身上吃了太多的虧，所以或許眼下這個四歲的幼年秦衍的確能欺騙到一年多以前的扶子春，但卻已經不能欺騙到現在的扶子春了。
她看出來了幼年秦衍的算計。
卻也生氣于自己竟然真的有短暫的瞬間，因為幼年秦衍的花言巧語甜言蜜語就被欺騙到了——
如果不是她依舊沒能帶著秦衍從這場夢魘里醒來的話。
她或許還不能這么快清醒。
一時間，真是又憐惜又惱怒。
而幼年秦衍雖然有短暫的心虛訕訕，但可能是料定了扶子春沒有證據，所以最終還是咬牙梗著脖頸，無辜地眨著眼睛說：“我聽不懂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你剛剛說那些話都是騙我的，你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喜歡我，你只是覺得只要你說了喜歡我，我就會愛你。”
“……”
幼年秦衍原本假裝的懵懂無知天真無邪的神情。
瞬間就裂開了一道縫隙。
“你……”
他聲音顫抖，卻停頓了大半晌也沒能將這句話補全。
只呆愣著又不可置信地看她。
像是回神了。
他的臉色也陡然變得蒼白起來。
“現在你的偽裝都被我給看穿了，你覺得，我還會選擇留在這里愛你嗎？”
“……”
幼年秦衍抓住扶子春手指的手微微顫了顫，隨即又像是突然想起來了什么似的，猛地又攥緊了。
像是在挽留。
可是他又說不出任何為自己辯解的話。
就這般倔犟又堅持地看著她。
看得自己的眼睛都紅了。
還在看。
“……”
扶子春有些無奈，卻還是給他遞送了臺階過去：“我知道你本來是什么德行，所以并沒有對你失望或者厭憎，我只是不希望把我的愛交付給一個滿嘴謊話的小騙子，所以我希望你能對我說實話。”
幼年秦衍怔怔地抬眼看她。
像是不太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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