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諸葛亮已經死了!”司馬師提醒說道。
“嗯?”
司馬懿愣了一下,隨即臉上露出些許釋然。
“我倒是忘了這一茬。”
“這年紀大有些糊涂了呀!”
司馬師也知道自己這個父親承受的壓力有多大,想了想說道:“爹,其實你也不用太過擔心。”
“我們的人親眼看到的尸體,還能夠有假不成?”
“而且要是諸葛亮沒有死的話,在蘇子夜準備殺魏延的時候就出來了,怎么可能會一直隱忍到現在?”
司馬師說的這些司馬懿自己也知道,可他心中的不安卻是沒有放下,反而越發濃郁了起來。
沉思良久,司馬懿忽然問道:“李福回去了沒有?”
“沒有。”
“他還在蜀軍營地之中。”
“不過他的親筆書信已經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送回去了,我的人應該能夠及時攔截。”
“不。”
“不要攔截,讓他們順利把書信傳給劉禪。”
聽到這話,司馬師頓時明白自己這個父親還是有些不相信諸葛亮真的死了,雖然有些無奈,覺得自己這個父親疑心病太重了,但作為兒子的他還是躬身應道:“孩兒領命。”
魏軍營地忙得熱火朝天,蜀軍這邊也是。
換上自己本來衣服的蘇辰也是開始指揮眾人收拾起了東西,準確的說是封存東西。
“哎哎,你們干嘛呢?小心著點兒。”
“這可是我花費了快一個月做好的床,要是弄壞了我以后還怎么睡?”
看到幾名漢軍士卒粗暴地抬著自己精心制作的床榻,蘇辰很是心疼。
這可是自己花費了極大的時間和精力制作的,用了各種各樣的材料,舒適程度比后世所謂的席夢思還要好。
要是就這樣摔壞了,他會心疼死的。
“蘇先生,我們這不都是要撤軍了嗎?為什么還要費這么大的力氣封存這些東西?”
“到頭來不是要白白便宜那些魏軍了嗎?”
“就你這張床,說不定會被哪個魏軍將領給霸占了,到時候你不覺得膈應啊?”
“依我看還是直接一把火燒了的好。”
中軍大營的這些侍衛和蘇辰都算是混熟了,都知道這位一直帶著斗笠的先生態度很是隨和,所以說起話來也是毫無顧忌。
“去你的。”
蘇辰一腳踹在這位留著短須的侍衛屁股上,笑罵道:“有你這么說話的嗎?”
“搞得好像這是我夫人一樣。”
“再說了,我不是讓你們藏好了嗎?魏軍也不一定會發現啊?”
“就這還不會被發現?”這名侍衛看著眼前這堆放的亂七八糟的東西,實在是無法理解蘇辰這句話。
他們雖然將這些東西“藏”好了,但藏得也太不隱蔽了,只要魏軍進來仔細搜索肯定能夠發現的。
“你相信我,我說不會發現就不會被發現。”
“我明白,我明白。”侍衛神秘笑道。
“你明白什么了?”
侍衛小心看了眼左右,這才湊到蘇辰面前小聲說道:
“蘇先生,其實這一切都是為了引誘魏軍出擊所施展的計策,對不對?”
“過兩天我們還會回來的,是吧?”
“誰和你說的?”
“沒人和我說,是我自己分析的,實際上軍中所有將士都是這樣認為的。”
“你們這算哪門子分析,分明是瞎猜。”
“切,蘇先生你就別在我們大家面前隱瞞了我們都知道的。”
“像丞相這樣能夠溝通天地之間的神人又怎么可能會就這樣輕而易舉死去呢?”
“更別說之前還借壽成功了。”
“而且你和關將軍一個是丞相的門生,一個是丞相的義女,丞相要是真的病故了,你們兩人會一點也不傷心,甚至于一點情緒都沒有表露?”
嗯?
經他這一提醒,蘇辰才意識到自己遺漏了這一點細節,他雖然在魏延他們面前表現的很傷心,但在這些普通將士面前并沒有表露出來。
真是太不應該了。
不過這點過失對于他來說好處更大,就比如說眼前的這些將士明顯沒有被自己所散布的假消息欺騙,軍心士氣并沒有受到打擊。
這對于后續與魏軍作戰的好處很大。
“就你懂得多,趕快滾去收拾其他的東西。”
蘇辰作勢就要抽他,將他和其他幾名侍衛給趕走了。
“蘇先生放心,我們知道輕重,不會多嘴的。”
走遠了,那名侍衛還來了這么一句讓蘇辰有些哭笑不得。
在所有人的努力下,很多不便搬運的大型器械以及糧草物資等全部封存了起來。
然而他的這個舉動卻是引來了很多將領的懷疑。
“子夜,我們難道真的要將這么多的好東西留給魏軍嗎?”
“就算不能全部帶走,不也可以一把火燒掉嗎?”
楊儀看著眼前堆積如山的糧草物資,一臉的肉痛。
他們為了將這些糧草物資運送到這里來不知道花費了多少的心思,可眼下卻是要全部送給魏軍了,實在是讓人遺憾和惋惜。
“燒掉?”
“你覺得時間來得及嗎?”
“而且你覺得要是不給魏軍留下這些東西,他們會輕易放我們離開嗎?”
“只有讓他們覺得我們隨時會回來,他們才不敢貿然追擊。”
楊儀也算是自己人了,所以蘇辰也是說起了沒有絲毫遮掩的“真心話”。
“說的也是,可我就是不甘心啊!”
楊儀也知道蘇辰說的話很有道理,但他就是有些就不甘心。
“唉。”
千言萬語,最后只是化為了一聲嘆息。
“罷了罷了,我去安排撤軍的事宜,這里就交給你們吧!”
秉著眼不見為凈的想法,楊儀徑直離開了。
忙碌中,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轉眼間就到了亥時,此時天已經徹底黑了,距離撤軍的時間也只剩下了一個不到的時辰。
重新換上諸葛亮衣服的蘇辰也是在營帳內讓關銀屏抓緊時間給自己化妝。
蘇辰不知道關銀屏用的是什么化妝品,但也很清楚任何化妝品長時間粘在臉上是會損傷皮膚的,所以每天晚上睡覺之前都會卸掉。
如此一來,他每天就得讓關銀屏重新化妝一次,很是麻煩。
好關銀屏的技藝越來越高超,化妝的時間也是越來越短。
從最開始的一個多時辰到現在已經只需要半個時辰不到的時間了。
“好了。”
關銀屏說著就開始收拾起了東西。
蘇辰在銅鏡面前仔細打量一下,確定自己沒有任何問題之后開口問道:“銀屏,你那里有沒有軟甲之類的東西?”
“你要這東西做什么?”
“當然是保命了。”
見蘇辰如此理直氣壯地說出這么慫的話,關銀屏有些無語,沒好氣道:
“你一會兒要扮演的是丞相,有幾十萬大軍保護,擔心個什么勁?”
“話可不能這么說,這戰場上刀劍無眼,誰知道會發生什么事情?”
“總而言之,你那里有沒有啊?”
“有一件,不過不好穿也不舒服……”
“沒事沒事,只要能夠保住性命就行,其他的無所謂。”
“那你等著。”
看這關銀屏離開的身影,蘇辰開始思索各種可能保住自己小命的東西。
也不怪他這么慫。
這是他頭一次參加古代的戰斗,戰場上刀劍無眼,什么事情都可能會發生,萬萬大意不得。
而且這個時代的醫療條件都是非常差的,隨便一個刀劍傷都可能要了你的小命。
他蘇辰想要長命百歲就得先好好保住自己的小命。
很快關銀屏就給他拿來了一件軟甲,也不知道是不是鍍金的,看起來閃閃發亮。
然而穿到身上的時候他才發現這樣東西徒有其表,很不舒服。
硌得慌。
不過為了能夠保命他也就忍了。
穿著軟甲在營帳內坐了一會兒,姜維就走了進來,向蘇辰行禮說道:“丞相,時辰到了。”
“大軍都已經準備好了嗎?”
“早已準備妥當。”
“那就按照原定計劃出發,讓魏延殿后。”
“諾。”
“好了,我們也出發吧!”
蘇辰說著就走了出去,至于關銀屏則是跑到諸葛亮的營帳,開始安排對方秘密離開。
等她忙完一切追上蘇辰的時候,才發現這家伙很是“囂張”,絲毫沒有扮演諸葛丞相的覺悟,不僅丟棄了諸葛丞相的四輪車,還騎在一匹很顯眼的高頭大馬上,身上也是穿著厚厚的鎧甲。
“我說你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里面穿一層軟甲不就行了嗎?為什么外面還要套這么厚的一身盔甲?”
“你是生怕別人看不出你是冒充的嗎?”
“你就那么怕死嗎?”
關銀屏看著眼前臃腫了很多的蘇辰,一臉的無語。
蘇辰這家伙實在是太膽小了。
從自己這里要了一副軟甲還不滿足,硬生生在外面又穿了一套盔甲,整個人直接臃腫了一倍。
這副模樣誰都能看得出來他是個假冒的呀!
對于關銀屏的話,蘇辰絲毫不以為意。
“你這話說的,這世上誰不怕死啊?”
“我還年輕,我還有大好的前程,怎么能夠就這樣死在這里?”
“還有我現在是丞相,你說話給我注意一下態度。”
“你……”
關銀屏一陣氣急,但看著周圍絡繹不絕越過他們的將士,最終還是將剩下的話給憋了回去。
在兩人的率領下,幾十萬大軍在夜色的掩護下開始緩緩后撤。
“將軍,丞相他們已經離開五里地了,我們也可以撤了。”
“對了將軍,我們要不要一把火將這些東西全部給燒了?”
漢軍營寨內,魏延的副將看著眼前堆積如山的物資,一臉心疼的說道。
“不,將東西留下,直接撤。”
魏延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決定直接撤退。
蘇辰那家伙說的沒錯,如果不將這些東西留在這里迷惑魏軍,對方絕對立馬追過來。
相比于損失這點物資將所有大軍平安順利撤回去更加重要。
幾乎是魏延他們離開后不久,夏侯霸和夏侯淵兩個先鋒就趕到了魏軍營地。
看著蜀軍完好無損的營地,還有這里面堆積如山的糧草物資,兩人都驚呆了。
“兄長,我這不是在做夢吧?”
夏侯威揉了揉眼睛,半天回不過神來。
他也算是南征北戰多年了,踏破過很多營寨,繳獲過無數物資,但攻克的營寨從來沒有一個有眼前這么完整。
甚至于那些直接投降的營寨也做不到這一點。
“我們先退出去,看看有沒有埋伏之類的,然后再進來。”
夏侯霸也是驚疑不定,最終決定先撤出去。
眼前的一幕讓他不由想起了當年諸葛亮剛出山時的情景。
對方也是在新野用了差不多的計策擊敗了他們魏國十萬大軍。
他們要是重蹈了覆轍,那丟人可就丟大了。
“好,大軍撤退。”
在夏侯威的命令下,沖進漢軍營寨的一萬多魏軍士卒開始緩緩后退,只留下數百人探查營地內情況。
過了約一炷香的時間,夏侯威和夏侯霸兩人終于探查清楚了。
營帳內沒有任何的埋伏陷阱,甚至于連一點隨意丟棄的雜物都沒有。
“兄長,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這也太詭異了吧?”
“我們要不要繼續追擊?”
“都到這一步了,我們還能夠退縮嗎?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
夏侯霸口中說著大話,但還是提醒說道:“傳令下去,大軍繼續追擊,不過要放慢速度。”
“另外派人將這里的消息全部傳回去給大都督,讓他幫忙分析分析,看看是怎么一回事。”
“我明白了,這就去安排。”
夏侯威在第一時間將消息傳到了后面緊隨的司馬懿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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