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到南國遺失在外的公主殿下,慕白心頭歡喜罷了。”
  “我那姑姑流落民間,不知吃了多少苦。”
  “能回到南國,慕白替她開心。”
  許氏心頭一抖,微斂著眉,一語不發。
  “哦?已經尋到蹤跡?”皇帝端起茶盞,看不出表情。
  “已經尋到蛛絲馬跡,很快便有消息。”
  南慕白心頭低笑,種種跡象表明,我那姑姑被北昭凡人收養。
  回到南國,只怕被吃的骨頭都不剩!
  召不出神,那就是棄子。
  他瞥了眼被眾人恭維的許氏,心頭不屑。
  凡人就是目光短淺,諸多榮譽加身,對南國毫無用處。
  這就是井底之蛙的快樂吧。
  宮宴后,陸朝朝隨母親出宮。
  陸硯書自科舉后,成長極為迅速,進入翰林院后,同時教導太子。
  短短一年的功夫,便迅速升職。
  容貌出眾,文采卓越,又是年輕的太子少傅。
  天子近臣。
  在京城,是女子們心中的白月光。
  此刻,剛出宮門。
  戴著帷帽的女子便一步步跟著他,一身官服的年輕男人已經頗具官威。比曾經更添幾分矚目。
  任誰經過,都會多看幾眼。
  “姑娘好自為之,請莫要跟著陸某。”陸硯書抬手制止。
  眉宇間的拒絕顯露無疑。
  “硯書,你救救我。硯書……”姜云錦掀開帷帽,卻見帷帽下的女子滿面淚痕。
  她害怕被陸景淮發現,甚至在府中讓貼身丫鬟扮做她的模樣。
  陸硯書一見她,眉眼霎時一凜。
  后退三步,神色冰冷,露出幾分厭惡。
  “陸夫人,請好自為之!既是你費盡心機求來的姻緣,便好好承受著!”陸硯書可不想與她再有瓜葛。
  姜云錦掀開褲腿,陸硯書卻猛地背過身。
  “陸夫人請自重!”他厲聲喝道。
  姜云錦呆呆的看著他的背影。
  “硯書……你救救我好不好?我以前破個皮,你都會偷偷翻墻出來哄我。你救救我……”
  “陸景淮有病,他就是個瘋子!”
  “他是個瘋子。”
  “他……”姜云錦恨得咬牙,她的身上滿是牙齒印,每一口都見血跡。
  他怨恨姜云錦想要和離,更怨恨姜云錦惦記陸硯書。
  那是他的逆鱗,不可觸碰的逆鱗。
  如今陸遠澤因老太太去世守孝三年,侯府爵位沒了,陸家就是個家徒四壁的窮光蛋。
  她想和離。
  可陸景淮是個光腳的瘋子,任憑姜家施壓,絕不和離。
  反倒日日磋磨姜云錦,將她折磨的痛不欲生。
  “硯書,我知道你心中有我。你心中有我對嗎?你護我這么多年,為什么不能再護我一次?”
  “錦娘知錯了,你救救我好嗎?”
  “錦娘做你未婚妻多年,總有幾分情分啊……我會被他磨死的!”她跪在地上哀求,想要上前拽陸硯書褲腿。
  拐角處,隱隱傳來說話聲。
  姜云錦貝齒輕咬,她眼底彌漫著水霧。
  一點點掀開肩膀的衣裳,露出布滿傷痕的香肩。
  “是你逼我的,硯書,是你逼我的。我只想逃脫火海,我只想回到原點……”她掀開衣裳,便直直的朝著陸硯書沖去。
  可她還未靠近陸硯書。
  便只覺頭皮猛地被人攥住,傳來一股劇痛,痛的她驚聲尖叫。
  仿佛整個頭皮都要被掀開。
  “賤婦,你這個賤婦!你當我是什么?當初是你先勾搭我的,是你想要甩開陸硯書,是你嫌他累贅,嫌他該死,你竟想拋下我?”
  “休想!你休想拋下我!”
  陸景淮雙目赤紅,儼然是個瘋子。
  他雙手扯住姜云錦的頭發,甚至挽在手中,狠狠攥著她后退。
  “你怎敢通知他?陸硯書,你好狠的心!”姜云錦恐懼的尖叫。
  她聽到陸景淮的聲音便渾身發抖,
  “狠?我可沒你狠。”陸硯書神色淡淡。
  陸硯書是正人君子,他要報復,光明正大的報復。
  但姜云錦試圖污他清白,那便別怪他心狠。
  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
  陸硯書從頭至尾沒有多看陸景淮一眼。
  他,從來不是自己的對手。
  對陸景淮的漠視,刺激得陸景淮猶如一頭被激怒的困獸。陸硯書對他的無視,是對他最大的侮辱。
  自己,甚至不配做陸硯書的對手。
  一如幼年時期的他,永遠不及陸硯書一根手指頭。
  “你贏了,很痛快吧?陸硯書,你又能過多久好日子呢?你那點權謀,那點地位,對南國來說不足為懼!”陸景淮神色癲狂,眼里是玉石俱焚的殺意。
  陸硯書心頭一沉,當年母親的雙龍玉佩,許多人曾有印象。
  裴氏一行人,更是惦記良久。
  陸景淮知曉,不足為奇。
  “哈哈哈哈,南國就是你們的葬身之處。”
  “南國就是你們的墳墓……”
  他一腳一腳踢在姜云錦身上,痛得姜云錦蜷縮著身子。
  “好痛……好痛,肚子好痛。”姜云錦神色恍惚,口吐鮮血的倒在地上,抱著肚子不住哀嚎。
  只覺一股熱流從腹部流出。
  仿佛有什么東西正在流失。
  北昭的冬季極冷,又冷又痛,讓她后悔到極點。
  為什么,為什么要舍下陸硯書?!
  為什么!!
  血跡順著雙腿流下,鮮紅的血跡刺眼又奪目。
  陸景淮看著血跡,怔了怔。
  他如今對同房有陰影,也只和姜云錦同過一次房。
  此刻見她雙腿血跡,他癲癲狂狂的癡笑:“賤婦,你帶著我的孩子也敢出來勾搭男人?”
  他絲毫不顧忌姜云錦。
  攥著她的頭發,直接拖著滿身血跡的姜云錦回府。
  蜿蜒的血跡令人觸目驚心。
  姜家得到消息時,姜云錦又羞又怒,渾身痛得麻木,已經昏死過去。
  陸遠澤醉醺醺的抱著酒壺,倒在臺階前,嘴里呢喃著:“蕓娘……”
  被暴怒之下的姜家人暴揍。
  姜家試圖帶回姜云錦,可陸景淮雙眼瘋狂的看著姜夫人,死咬著一句:“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生是我陸景淮的妻,死是我陸景淮的鬼!誰敢帶她走,我現在就抹了她的脖子?”
  “直接祭我陸家祖先!”
  姜夫人哭的癱軟在地:“冤孽,都是冤孽啊。”
  “怎么嫁給你這個瘋子!你想拖死我的錦娘!!”
  “硯書功成名就,又是正人君子,怎么就舍下他,看中你這個歹毒的瘋子!”姜夫人毀得腸子都青了。
  陸景淮身子早被掏空,此刻嘴角溢出血跡。
  他卻癲狂的將其咽下去,甚至舔了舔滿是血跡的嘴角,沖著姜夫人笑的瘋狂。
  “我們,要一輩子在一起。”
  “生同衾死同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