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小野真誠道謝:“謝謝!”
周自衡終于露出了一抹微笑。
碰了杯,喝了酒,開始吃菜。
筷子一起伸向桌子中間的魚,還有那盤大蝦:
“嗯,這魚味道真不錯,海里產的。”
“奇怪,京城又不靠海,怎么會有這么新鮮的海魚?”
“所以我說這批貨來的有點莫名其妙。”
大家七七八八的議論,都對魚的來路感到好奇。
周自衡嘗了嘗魚的味道,身子微微側向俞小野,低聲說:
“跟我們在北大荒家里吃的魚味道不能說很像,只能說一模一樣。”
“——”又來陰陽怪氣了。
周自衡嘗了個蝦,又湊過來低聲說:
“蝦的味道也一樣。”
“——”
之前他們在北大荒家里,確實經常吃魚蝦,但是,從來沒有直接做出來,多數是包在餃子里,比如魚餡餃子,蝦餡餃子,或者把魚蝦剁碎了放到菜里、或者制作成各種醬,總之從來不讓人看出原型。
但即便這樣,周自衡還是記住了魚蝦的味道。
就像他自己說的,在姜尚家里吃到的魚蝦,跟北大荒家里吃到的魚蝦,不能說很像,只能說一模一樣!
相隔幾千里,居然吃到味道一樣的魚蝦?
而且兩邊的魚蝦同樣來路不正。
在北大荒家里吃到的魚蝦,徐英說是在黑市上買的。
這邊的魚蝦,也是黑市上的貨。
再聯想俞小野之前在北大荒時確實去黑市做過生意,還有最近一段時間俞小野行為奇怪,每天忙忙碌碌的,身上還會有魚腥味,周自衡這回想裝糊涂都裝不下去了。
他知道不論北大荒的魚蝦還是京城黑市上的魚蝦,肯定都跟俞小野有關系。
可是具體有什么關系,周自衡真的不知道。
就連公安那邊都查不清來源,周自衡真的不知道這丫頭有什么通天的本事。
一頓飯,吃了一肚子問號。
終于吃完飯,又在姜家待了一會兒,下午三四點鐘時,這場飯局總算散了。
臨走時,姜尚很貼心地給每人送了兩瓶茅臺,又順帶著送了一條大魚。
魚象征著年年有余,送出去寓意很好,而且這么大的魚,很拿得出手。
但是,周自衡只留下了魚,拒絕了那兩瓶茅臺。
其他人見周自衡這么做,也都學著,拒絕了茅臺。
大概也都知道這些茅臺的來路有點問題,既然周自衡拒絕了,他們正好跟著做。
姜尚沒有勉強,他們不要,他沒有硬塞,仍然有說有笑的,看起來無比和氣。
離開姜尚家,周自衡故意找了個理由,撇下了黃偉亮、許國光他們,帶俞小野單獨離開。
剛走開,俞小野忍不住跟周自衡叮囑:
“衡哥,以后少跟這個姜尚來往吧,我覺得他這人不簡單、以后最好別跟他交往太深。”
周自衡鐵青著臉:
“別人的事等會兒再說,先說你的事。”
周自衡抓住俞小野的手,邁開大步。
俞小野被拽的一路小跑,沒跑多遠就氣喘吁吁:
“衡哥,衡哥你慢點行不行,我好累啊!你步子別邁的那么大!”
周自衡不管不顧,仍然大步流星地朝外走。
俞小野最終被周自衡拽到一處比較僻靜的地方停下。
俞小野像跑了三千米長跑似的,累到扶著半堵墻不停喘粗氣:
“哎喲媽耶,累到我了!”
周自衡氣定神閑地站在一旁看著她,一直等她把氣喘勻了,這才提起手里一米長的大魚,放俞小野眼前晃了晃:
“魚好吃嗎?”
俞小野好脾氣地說:
“衡哥,想問什么你就問,咱們少點陰陽怪氣行不行?”
“小野,我知道你不喜歡受拘束,也不喜歡我事事管著你,所以平時我能不過問的就不過問,但是這些魚,我希望你能跟我說清楚。”
俞小野已經很久沒聽到周自衡用這副老干部的語氣跟她說話了。
上一次,好像還是兩人結婚以前。
結婚以后,周自衡一直對她特別溫柔,就算兇也是故意裝兇,這回可是真兇了。
不過俞小野完全不怕,她一臉淡定地看了眼魚,大概是有了足夠的心理準備,她沒有表現出秘密即將暴露的驚慌,反而有點小期待。
很期待周自衡要是知道了她的秘密,會是什么反應。
她左右看看,發覺周圍還是有人,就主動去抓周自衡的手道:
“衡哥,這里人多,咱們回家說吧?”
“別想著給我找借口。”
“沒有沒有,真沒有找借口,這里真的不合適說這些,咱回家,回家我跟你慢慢細說。”
俞小野又哄又勸,終于把周自衡哄回家了。
到家后,周自衡把那一條大魚送到廚房,交給張姨。
張姨驚呼道:
“哎喲,這就是外面傳的大魚吧,聽說這兩天賣的特別火,我也想去搶一條來著,可惜總是搶不到,衡子,你這是哪來的?”
俞小野搶著答道:
“人家送的。”
“是嗎,誰啊那么闊氣?”
“-----”俞小野還沒來得及回答張姨的話,被周自衡拽著手就往樓上拖。
張姨看小兩口火急火燎的往樓上躥,看的直搖頭,哎,衡子變了,這才離開家半天功夫就這么急不可耐了。
從前多好一個孩子——
樓上,周自衡把俞小野帶上樓,門一關,脫掉大衣:
“說吧,有什么不能在外面說的,現在都說出來。”
俞小野也開始脫大衣。
周自衡一看她解扣子的動作,故作嚴厲道:
“別想著通過色-誘我逃脫審問----”
“誰,誰色-誘你了?!家里暖氣那么熱,就許你脫,不許我脫?你怎么那么大自信呢,我色-誘你,你用的著我色-誘嗎?”
“------”
周自衡被懟的啞口無言,放下大衣,雙臂抱胸,仍然理直氣壯地瞪著她:
“說吧,那些魚怎么回事。”
俞小野脫掉大衣掛在衣架上,承認道:
“魚,是我弄的。”
“真的是你?”
“對,真的是我。”
周自衡見她承認的這么痛快,反而有點不敢輕易相信:
“京城黑市上最近突然出現的那些魚,都是你弄的,總共多少斤?”
“總共,大概不到一萬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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