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懲罰嚴綺夢都可以接受,但不能出府,這個她可不干。
“父親,你就算禁足我,我還是一樣會跑出去。”
“你……”
嚴丞相氣得連下巴都在顫抖,他怎么會生出如此叛逆的女兒。
“你,你想氣死我,看來我是打你打輕了?”
嚴綺夢除了拿他父親的令牌去威脅國子監的夫子外,自己并沒有做錯什么。
她只是想讓國子監添加女學堂而已,她有什么錯,憑什么男的可以上學堂,而女的不行?
“父親,國子監的那些公子哥們文采不如女兒,琴棋書畫也不如女兒。
憑什么他們就能上那么好的學堂?
我為天下女子爭一爭學堂怎么了,如果圣上為天下女子考慮,何須我今日這么一鬧。”
“你……我打死你……”
嚴丞相每次說打,可落下去的戒尺卻沒有幾下,終究還是心疼自己的小女兒。
“你連你姐姐半分性情都學不到,只知忤逆不孝……”
“姐姐姐姐,父親整日把姐姐掛在嘴邊,姐姐是南寧的皇后,一點自由都沒有,我嚴綺夢這輩子都不要像姐姐那樣。”
“你……要不是看在你亡母的份上,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你今日就跪此處好好反省自己的過錯。”
嚴丞相說不過,又舍不打,只恨自己對這個小女兒太過寵溺,才養成了這副樣子。
臨走時對身邊的下人道:“把小姐看住了,讓她跪足時辰,晚膳也不必送了。”
等人都走完了,嚴綺夢雙手伸到自己面前來,吹著自己的手心嘟囔!
“晚膳而已,不吃就不吃,本小姐還能餓了自己不成,真疼啊,老頭打得也太狠了。”
嚴綺夢可是嚴丞相老來得子,又在年少時就失去了母親。
嚴丞相平日里覺得對她很是虧欠,所以更加寵溺,誰知她如此叛逆。
跪到晚上,嚴綺夢肚子咕咕叫了起來,她揉著自己的肚子,看向祠堂里給老祖宗牌位的祭品。
伸手拿了兩盤水果和一盤糕點下來,抬頭對祖宗牌位說道。
“祖父,高祖,烈祖,太祖,大家都是一家人,吃你們一點祭品,你們不會生氣的,對吧?”
打完招呼嚴綺夢就開始大塊朵頤起來。
嚴丞相在朝堂之上,位于一人之上萬人之下的地位,可他在家里,卻也只是個父親。
看著時間也差不多了,擔心嚴綺夢餓壞,讓下人拿了食盒同他一同去祠堂。
只要嚴綺夢向他認錯,像今日之事不再犯,他就把事情揭過。
明日他自己親自去國子監找方祭酒,帶些禮品去致歉,是他教女無方。
原本都整理好心情了,氣也消了大半,可是到祠堂。
看見祭品臺上的祭品被啃得滿地都是,那剛降下去的火氣如被人澆了油一般,瞬間竄得三尺高。
“嚴綺夢,你……你吃了祭品,你……”
嚴丞相這次氣得捶胸頓足,高門大戶最看重的便是氣運,給老祖宗的祭品怎能隨便吃得。
“父親父親,你別生氣,我不就是吃了個祭品嗎?我問過老祖宗,他們同意了我才吃的。”
嚴丞相話都說不出來了,靠在管家的身上,用手指著嚴綺夢。
“父親,老祖宗真的同意了,剛才我問他們可不可以吃,然后那香上的煙瞬間傾斜如點頭,證明老祖宗同意了。”
管家又是擔憂,又是對自家小姐無可奈何,臉都扭成了一團。
“小姐啊,什么傾斜點頭,那明明是祠堂漏風,把煙給吹的。”
嚴綺夢撓了撓耳垂,故作不知。
嚴丞相緩了好一會兒,才指著嚴綺夢吼道。
“你,給我滾回房間去!”
嚴綺夢臉上立馬露出笑容,俯身行禮。
“謝謝父親,女兒告退……”
“丞相先回房吧,祠堂讓下人來收拾!”
嚴丞相搖頭,看著祠堂自己發妻的牌位,良久才開口。
“綺夢十六了,你說我是不是該給她尋個人家了?
可她的性子,誰家才能包容他,以后要是夫家有個三妻四妾的,必定要吃虧。”
嚴丞相這些年又當爹又當娘,把小女兒當成了男孩來養,請人教她讀書識字,卻沒有閨閣女子的溫婉賢淑。
“大人,小姐性子雖然頑劣,但本性不壞,再說了,您是丞相,還有皇后娘娘護著,誰敢欺負我們小姐!”
管家盡可能的安慰嚴丞相,畢竟這個時代的規則他們都懂。
像嚴綺夢這樣的身份,嫁個皇子都綽綽有余。
要是下嫁就不好說了,畢竟誰家里也不想供著一個活祖宗。
……
不過兩日時間,嚴綺夢在家里實在無聊,看著鏡中的自己。
花鈿點綴,青衣裙鑼,身姿曼妙,膚如凝脂,眉眼如畫。
自問自己還是有些姿色,若是與那日的陳硯川在一起,自己也配得上。
想到這,嚴綺夢全身一個激靈,雙手拍了拍自己的臉。
腦子在干什么,居然在想一個男人。
“小姐小姐,丞相大人原本都要走,可突然有人來拜訪,丞相又回來了。”
嚴綺夢:“又回來了?”
丫鬟點了點頭:“小姐,你今日怕是溜不出去了,還是乖乖在家吧。”
嚴綺夢今天讓侍女給她好好打扮,就是想到煜王府那里轉轉,聽說國子監今日休沐,說不定還能偶遇那人。
“誰啊,盡壞本小姐好事!”
丫鬟上前來到嚴綺夢身后,為她梳理秀發。
“小姐,奴婢聽說那人是丞相昔日的舊友,今日帶著他的學生來拜訪丞相。”
嚴綺夢:“什么舊友,我都沒聽父親提過。”
“好像叫孫什么,孫……對,叫孫飛章,他收了個關門弟子,還說這個弟子來頭不小呢!”
“有什么來頭?”
嚴綺夢順嘴問了出來,但管他什么來頭,反正她不關心,她只關心今日自己打扮的這么好看,不知道還能不能出去。
“聽管家說,孫夫子的學生是那位大名鼎鼎,煜王的兒子,煜王府世子。”
“你說誰?哎呦……”
嚴綺夢激動的站了起來,丫鬟正為她梳頭,梳子勾住她的發絲,她頭上一疼,也全然沒有怒意。
“小姐沒事吧,疼不疼?”
丫鬟都嚇壞了,要是管事嬤嬤看見她們連小姐的頭發都梳不好,定要挨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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