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沉默了許久,氣氛越發得凝重。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不知過了多久,霍寒爵才暗聲開口。
“寧寧會熬過來的,她那么堅強,一定可以撐過來。”
這話,他也不知道是在對司夜琛說,還是在對自己說。
司夜琛卻點點頭,“嗯,我知道她可以,我擔心的是你。”
霍寒爵聞言愣了下,反應了兩秒,才明白了他的意思。
使用抑制劑的過程,怕是常人難以承受的劇痛,只怕姜星寧會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司夜琛是怕他看不下去,會叫停抑制劑的使用。
“雖然這個抑制劑,對星寧的身體產生巨大的折磨,但是遠不及病毒給她身體帶來的損耗,所以必須使用,這樣說不定還能為我們,再拖延一些時間。”
司夜琛冷靜地看著霍寒爵,嚴肅地告訴他。
“因為這種抑制劑的特殊性,所以在使用過程中,我們需要把星寧隔離起來,所以接下來的幾天,在她注射抑制劑的前后四小時里,你不能進去陪她,不管她有多么痛苦,你都不能進去,明白嗎?”
霍寒爵緊咬著牙關,下頷線繃得鋒銳如刀。
隔了片刻,他才壓抑地應聲,“明白了,只要能救寧寧,一切都聽你的安排。”
這天晚上,霍寒爵回到病房后,把姜星寧摟在懷中,一夜未睡......
翌日,新一輪的治療,正式開始。
姜星寧從司夜琛那兒,得知了這種抑制劑的副作用后,沒什么情緒,反倒云淡風輕地安撫起對方來。
“這有什么,只要能活命,什么樣的痛,是不能承受的?你盡管治療,我都能受得住。”
話是這樣說,可當她被注射了抑制劑后,一個人躺在隔離室的時候,整個人幾乎痛得死去活來。
剛開始,她還能咬緊牙關撐著,不讓自己叫出聲。
可當那種幾乎要把人撕裂開的疼痛,一陣陣襲來時,她疼得渾身抽搐,牙齒都在打顫,終是忍不住叫出了聲。
霍寒爵在隔離室的隔壁,看著監控中的她,目眥欲裂,眼角一片猩紅。
他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捏成了拳頭,手背青筋凸起。
天曉得,他是怎樣拼盡全力地忍耐,才沒讓自己不顧一切地沖進去。
這四個小時,對他而言,簡直度秒如年。
每一秒鐘的分離,都是對他的凌遲。
當他終于能夠進到隔離室時,姜星寧已經疼暈過去了。
因為劇烈的疼痛,她渾身都是濕漉漉的,像是才從水里撈出來一樣。
她閉著眼睛躺在那里,仿若奄奄一息,好似隨時都會離去......
那一刻,霍寒爵竟有些不敢靠近,生怕自己過去的時候,摸到的是她冰冷的身體。
罕見的恐懼擭住了他的心房,他鼓足了勇氣,才終于走過去。
確認她的呼吸還在,他似是長長松了口氣,用顫抖的手,將她抱起。
那樣用力,就像是要將她嵌進自己的身體里!
這一刻,他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痛恨自己。
若是他當初沒有出差,那這一切,就都不會發生了!
他放在心尖上的女人,也不會被搞成這幅樣子......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能夠代她承受這一切!
司夜琛在門口看著,臉色沉沉,駐足不前。
他的心里,同樣也不是滋味,同樣也在痛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