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一句話,不僅是湮滅了陳道正想要禍水東引、攪渾水的心思,更是直接將焦點重新拉回到正題上了!
言辭之直白,更是讓陳道正臉色陰沉、悲痛,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
不對勁!
陳天放眉頭緊皺,眼睛低垂著,若有所思。
而這時。
陳道乾也緩緩開口:“他確實很狂妄,但諸位也知曉,剛才那架戰機可是鎮南司的,鎮南司和那位年輕人,想必諸位也和我一樣,都清楚吧?”
聞言。
在座眾人,盡皆神色一凜,眼神變換。
鎮南司的年輕人?
陳天放心神一動,有些好奇。
“家主提醒我了,鎮南司和那位年輕人的作風,確實和其他戎伍不同。”
陳道罡點點頭,重新落座:“是我剛才急躁了,拘泥空域規矩,卻忽略了那是鎮南司的戰機,要真是執著這事,那今天這天字廳也是開的不倫不類,四部會審也是避重就輕了!”
說著。
他魁梧的身子便是靠在了椅子上,然后抬手指了指陳道正。
“道正,開天字廳進行四部會審,是大家商議好關于陳天放宰了你兒子的事情,現在人也到了,我就不喧賓奪主了,你來!”
一語出。
在座的數十位掌權者,盡皆將目光看向了陳道正。
陳道正神色一變,眼中更是陰翳一閃即逝。
他怎么也沒料到局勢突然就轉向了。
感受到眾人的目光。
一時間,陳道正反而有些不知道怎么展開下去了。
畢竟剛才他出言譏諷,有意想先讓陳道罡和家主較量起來,大家都撕出真火了,后邊他再想動陳天放,相互之間可就是掣肘制衡了。
偏偏,陳道罡轉瞬就冷靜了下來。
這讓他剛才的言語譏諷,反倒是把他當眾給架起來了。
陳道正深吸了口氣。
然后輕咳了一聲:“家主在呢,自然是家主來給主持今天這場同輩相殘,為我兒討回公道!”
一句話。
卻是瞬間讓他的氣勢萎靡了一截。
但陳道正也是無奈之舉。
他有心報仇,自然想掌握主導權。
可剛才的插曲,卻是已經讓他失去了先手機會。
他要是真的應下了陳道罡的話,站起來問罪陳天放的話,反而會落入下風,被人拿捏住剛才的事情,那結果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水沒渾,他要是真直接下手摸魚。
有的是人盯著他的手,等著落刀呢!
咚咚!
陳道乾微微一笑,右手指尖輕輕地敲擊了一下桌面。
這一舉動,頓時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陳道乾坐在椅子上,甚至儼然有些閑散放松的姿態。
他緩緩說道:“這件事既然發生了,總歸是要解決的,我也能理解道正的喪子之痛,陳家鐵律,森嚴無情,若犯必究,所以道正和你們提議開天字廳四部會審的時候,我也點頭同意,既然讓我主持,那我便會秉公處置,諸君都是在場見證者。”
言辭鏗鏘,不偏不倚,眉宇間透著一股迫人的威嚴。
但落到陳天放耳畔,他的瞳孔卻是快速收縮。
這......果然不對勁!
一番逶迤之后,有了陳道乾現在這番話。
局勢反而對他更明朗和有利了!
起碼陳道乾拿回主導權后,一句“秉公處置,諸君見證”,就拂散了很多橫生枝節,大家聚焦點只會在這件事,和證據上!
緊跟著。
陳道乾又說道:“不過對于剛才諸位所說的天放不該有繼承者資格的事,道乾還是要補充一下,第一:他終究還是我這個家主的血脈,第二:這次的同輩相殘,天放能站在這里,倒是離家這么多年,身體精壯很多,想來也是嘔心瀝血,扒皮抽筋,不知道下了多大的苦工了!”
轟隆!
陳天放如遭雷擊。
他猛地抬頭,瞳孔放大著,直視向對面的那個男人。
一時間,他整個人氣血都翻騰震動起來,心緒更是激蕩不止。
這些話......真的是他能說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