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若驚雷。
轟然炸響宴會廳。
呆若木雞的眾人,登時被匡大爺這一聲驚呼,給全都驚醒了過來。
全場嘩然。
驚呼如潮。
“已,已經寫十張了?我的天,這么快就已經十張了?”
“天吶!陳先生到底是何方神圣,取藥,快去取藥!”
“陳先生的速度真是下筆有神,當初莫老給我們書寫藥方的時候,那可是珍而重之一味味藥都是細細斟酌思量,而陳先生......一邊飲酒,一邊奮筆疾書,毫無滯澀。”
......
所有人面色都漲紅了起來。
道道目光注視著主桌上,狂放不羈奮筆疾書的陳天放,明明只是書寫,卻挑動著每個人亢奮的神經,讓人欣喜若狂,激動期待起來。
震驚,激動,期待......
種種情緒,隨著匡大爺一聲驚呼,盡皆環繞著全場眾人。
而夾雜在人群中的匡衡。
充耳的驚呼嘩然,他卻是置之不理,反倒是瞇著眼睛看著醉酒書藥方的陳天放。
燈光下。
匡衡的嘴角上翹,露出了一抹譏諷的笑容:“五分鐘一張藥方,連莫老書寫都得細細斟酌,你卻能寫這么快,怕是坑蒙拐騙吧?”
在他看來,即便陳天放受到了莫問的追捧。
可二者年紀相差甚大,莫問的追捧難保不會有惜才的原因。
作為國醫泰斗,莫問才是醫道權威。
而陳天放,就算有真本事,可五分鐘一張藥方的書寫頻率,也實在太過聳人聽聞,根本就不現實。
匡衡下意識地掃掠了一眼葉琉璃。
此時的葉琉璃,乖順如小貓般坐在陳天放身旁,所有的注意力都聚焦在陳天放身上。
而曾經,葉琉璃面對他的時候,那叫一個清冷不可接近。
嫉妒之火噴涌而出。
匡衡甚至打定主意,等下一定要拆穿陳天放寫假藥方的事,他要撕開陳天放騙子的真面目,也要讓葉琉璃迷途知返。
一個不到三十歲的年輕大醫,怎么可能比醫道泰斗莫問都厲害?
大家......難道就不想想這個問題嗎?
一念及此,匡衡雙手抱胸,一副眾人皆醉我獨醒的自信模樣。
“琉璃,換藥!”
陳天放完全沉浸在書寫藥方中,壓根就沒察覺到十株老藥已經全部到手。
奮筆疾書,毫無滯澀。
他也需要全身心投入到狀態中,在旁人來看他是在書寫藥方,可他自己卻是在對腦海中的藥方記憶進行復印。
稍有分心,就有書寫錯誤的風險。
這樣的風險,陳天放不想有。
“琉璃,換藥!”
“琉璃,換藥!”
......
喧囂的宴會廳中,陳天放一次次喊聲,卻是無比清晰,只要響起,勢必壓蓋得全場一寂。
片片藥方,如同雪花一般,接連飛向莫問和匡天明的手中。
二老早已經面色漲紅,吐氣如牛。
兩人捧著藥方,甚至已經忘卻了審視藥方,反倒是與眾人一樣,都陷入了陳天放此刻的狂放狀態中。
那種自信桀驁,狂放不羈的氣勢狀態,儼然讓陳天放身上閃閃發光,牢牢的印刻到了二老的心中。
只是老藥尚且未到,匡天明躊躇著,想要先行打斷陳天放書寫。
而這一幕,卻被葉琉璃率先察覺,她直接抬手制止。
“匡老,讓大叔寫吧,計數換取就行。”
“好,好,好!”
匡天明激動地一連說了三個好字,感受著砰砰加速的心跳聲,他語氣顫抖的說:“老夫一生,從未想過,匡家嘔心瀝血全天下尋找藥方,竟然會在一夜之間,收獲如此之多,此乃匡家大幸,乃匡家先祖保佑,先生乃我匡家祥瑞,陳先生大義,陳先生大才!”
這番贊譽,能從匡天明口中說出,饒是葉琉璃和莫問都是心中大驚。
但莫問,卻也是心服口服的點點頭。
千金易得,一方難求。
這從來就不是一句空話,而是醫道內公認的真理。
本身藥方就需要經年累月的實踐檢驗,漫長的時光長河中,醫道的發展始終都離不開門戶之見,大家都將各自的藥方當做了壓箱底的絕密,若是一脈凋敝絕后,甚至不惜帶入墳中,也不愿意公布出來。
而陳天放,卻是直接打破了這一個真理。
不僅慷慨贈予匡家,更是心中藏方如此之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