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奔馳車疾馳在馬路上。
車窗外,路燈飛速倒退。
唐詩絕美的臉蛋上,覆蓋著一層寒霜,一遍又一遍的撥打著陳天放的電話。
可對面,始終不接聽。
“這窩囊廢,打了我弟弟,就這么躲起來了嗎?”
唐詩憤怒地將手機砸在了中控臺上,簽約失敗,弟弟被打,讓她肝火大動,迫切的想要發泄出去。
可陳天放不接電話,讓她憋屈的厲害。
“你想想他經常去的地方,或者可能住在哪里,對小浩下這么重的手,不可能就這么過去的。”
趙凱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他可不會放過這么好的表現機會:“小浩是你弟弟,也就是我弟弟,只要那廢物還在本市,就算他當縮頭烏龜,憑我趙家的人脈還是足夠把他挖出來的!”
“謝謝你,趙凱!”
唐詩感激地對趙凱說,又憤憤地罵道:“我的天吶!我當年怎么就看上這么個表里不一的人,離婚前一個樣,離婚后立馬就變了個人似的,他這些年得藏的有多深啊,真讓我惡心!”
“那肯定的啊,結婚后,他是靠你養活,吃穿用度都靠你,他當然會乖順的。”
趙凱冷冷一笑,篤定的分析的說:“小詩,你就是閱歷淺,高估了人性,陳天放這種人就是典型的衣冠禽獸,你和他離婚了,他失去了經濟來源必然心懷怨恨,這時候對小浩動手,儼然是圖窮匕見,連裝都懶得裝了,直接進行報復!”
報復?
唐詩神色一凜,對,就是報復!
她期冀的看著趙凱:“趙凱,這件事你一定要幫我,我是真沒想到陳天放壞到了這種程度,人家說離婚見人品,這話真是真理!”
“放心,你再試試能不能打通,天色這么晚了,不行咱們就先回去休息,明天再說。”
趙凱目露邪淫,貪婪地斜睨了唐詩一眼,語氣真誠的說。
唐詩點點頭,然后再次撥通了陳天放的電話。
嘟!
電話剛響一聲,就被接通。
唐詩胸腔中郁結的怒火,在電話接通的瞬間,就直接爆發了。
“陳天放!你現在在哪里?我要見你!你怎么是這樣的人?離婚見人品,大家已經好聚好散了,你要的我都給你了,你憑什么報復我弟弟?”
“他沒死吧?”
陳天放平靜的說:“沒死,你找我干嘛?”
什么?!
唐詩美目圓瞪,他要不要聽聽他在說什么?
這叫人話?
“你在逼我!”唐詩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
“好歹夫妻一場,逼不逼都清楚。”
電話里,陳天放的聲音冷了下來:“你既然會給我打電話興師問罪,那證明你父母還是和以前一樣,添油加醋顛倒黑白了,你應該去問問唐昊到底干了什么惡事,我才對他動手的,你從頭到尾就沒關注過女兒,我沒有打死他,已經是念在夫妻情分一場了!”
一字一句,冰冷刺骨。
唐詩徹底懵了。
積蓄許久,準備噴薄而出的怒火,非但沒有發泄出來,反而越發的憤怒了。
這語氣,他還有理了?
“你放什么屁!”
唐詩眼中閃過戾氣,絕美的臉蛋都變得有些猙獰:“唐昊是我弟弟,就算他真的有什么錯,那也是你跟我說,我這當姐姐的來管,還用不著你個外人來動手!”
“哦,現在說的冠冕堂皇了?”
陳天放不耐煩地說:“恩恩受了一天驚嚇,我不想再吵醒她,明天早上九點整民政局見。”
啪嗒!
電話掛斷。
唐詩舉著手機,俏臉慍怒,嘴唇囁喏著準備說出的討罪之詞,隨著這一聲電話掛斷,愣是全卡在了喉嚨里。
這是結婚五年,陳天放第一次主動掛斷她電話!
且是那么的決絕干脆。
以前從來都是她先掛斷的!
這讓她很不適應,像是吃了顆死蒼蠅。
“他怎么敢掛我電話的?”
半晌,唐詩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
“小詩,你先消消氣,問到他在哪里了嗎?”趙凱安撫道。
“他沒說,就約我明天九點民政局見。”
“那明天再收拾他,天色不早了,咱們回去休息吧。”
......
酒店房間。
陳天放依舊虛弱地坐在地板上,眼角的淚水都還沒干,眼睛上滿是紅血絲。
他放下手機,深吸了口氣,平復了一下情緒。
“少爺,你真是太克制了!”段老心疼的說。
前腳才撕開了童年傷疤,沉浸在無法自拔的劇痛中,后腳就被唐詩一個接一個的電話轟炸興師問罪,這換成旁人,早已經給甩臉上了。
陳天放的話,確實與他平日里截然不同,但在段老看來,還是太隱忍了。
更遑論,今時不同往日。
陳天放點頭答應接受陳家的繼承者資格,以陳家的權財地位,哪怕陳天放僅僅是眾多繼承者之一,僅僅只是個資格,但只要怒意上頭,隨口一句話,也足以讓唐詩的恒泰,在明天太陽升起的時候,直接破產倒閉了!
“她終究給我生下了恩恩。”
陳天放搓了一把臉:“四鼎商行對她的回應,已經算是她的懲罰了,過了明天就好了,對了段老,今天下午城郊機場封鎖,應該是你落地了吧,怎么等了這么長時間才來找我?”
見陳天放岔開話題,段老也沒有繼續。
“少爺既然吩咐了,老奴定然竭力辦到,不把陣仗搞大點,怎么名正言順的攔截四鼎商行和恒泰的簽約?只是可惜,唐詩一直不明白,她能有今天的成就,全靠少爺一次次吩咐老奴,為其保駕護航。”
段老搖頭感慨道:“此女欲望頗重,欲壑難填,且不明是非,鼠目寸光,獨斷專行,少爺早就該和她分開了,這次為了更上一層樓,竟然舍棄少爺去攀附那小小的趙家,真是爭雞失羊,當她有一天發現少爺才是她輝煌事業后最大的靠山,也不知道作何感想?”
陳天放眉頭皺了皺:“這個話題已經過了,我在問你話!”
段老神色一窒,急忙話鋒一轉。
“老奴盼星星盼月亮,就等少爺今天這一句點頭答應,既然老奴要全心輔佐少爺,那落地后也要各方面打點一番,強龍不壓地頭蛇,往后這里,就是少爺騰飛的大本營了!”
頓了頓,段老和藹的面容變得凝重起來:“不過少爺,你從小的經歷遭遇,讓你和陳家那些精英子弟不同,他們接受的是陳家最精英的教育方式,而少爺卻不曾接受過那些教育,所以同為繼承者,相互爭斗起來,少爺恐怕是要艱難許多,但少爺放心,老奴定會竭力輔佐,為你保駕護航。”
“我既然給你打了電話,那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陳天放勉力支撐著自己站了起來,眸光柔和的看向了恩恩熟睡的臥室,輕輕一笑:“我雖然沒受過陳家自詡的精英教育,但我現在篤定,我受到的恩恩奶奶的教育,被我媽言傳身教就是天下最好的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