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身后的動靜,顧西程默然轉身,嘴角揚起,眼神卻是空洞的。
“音音,你來了。”
“……”池音音點點頭。
顧西程看一眼涂思穎,“思穎都告訴你了。”
“是。”池音音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自己又能幫上什么忙,“知道是什么人做的嗎?現在,你打算怎么做?”
什么人做的,顧西程心中有數,只不過,他不想說,讓音音知道,徒增她的煩惱而已。
她如今,已經不是他能傾吐和依賴的對象了。
顧西程避而不答,“事情發生的突然,抱歉,讓你白跑一趟。”
“……”池音音一怔,搖了搖頭,“只是小事。”
眼下要緊的,是爺爺的骨灰盒。
…
這事是誰做的,不言而喻。
晚上,顧西程和傅季白他們見了面。
傅季白感嘆:“小人是真難防。”
防不勝防。
誰能想到,顧粵章他們,人被困在了加國,卻還會想出這種陰損的招?
“你打算怎么做?”
顧西程手里夾著支煙,猛吸了口,“還能怎么做?爺爺在他們手上。”
他別無選擇。
瞬時,傅季白他們都明白了。
“你想好了?他們分明就是故意引你過去。”
“是啊,過去之后,還不知道他們會使出什么招來。”
“不去怎么辦?”
顧西程撫了撫眉。
他們說的這些,他都想到了。顧粵章一家,給他挖了個陷進,可是,他能逃避嗎?不能。
爺爺還沒入土為安,他得去接他老人家回來!
顧粵章真是畜生不如,連自己故去的老父親,都要利用。
傅季白幾人面面相覷。
他們勸是勸了,但也知道,是沒什么用的。如果換成他們在顧西程的位置,也會做出一樣的決定。
傅季白:“什么時候走?”
“盡快吧。”顧西程道,公司的事安排好,就得啟程。得趕在爺爺七七前趕回來。
他看了眼兄弟們,“周碩會留下。”
他沒個兄弟,周碩就是他的異姓兄弟。
他走了之后,顧氏只有周碩才能鎮得住。
“若是有什么,你們幫著點。”
“這你放心。”
“還用你交代?讓阿碩只管開口。”
陸寒江一貫不正經,“干嘛這種口吻?說的好像回不來了似的?”
傅季白周定楷齊齊瞪向他。
“呸!”
陸寒江啐了一口,自己給了自己一巴掌,“我說錯話了!我不是那個意思啊,我就是想西程放輕松點,不至于……過去接了爺爺,很快就能回來的不是?”
顧西程勾勾唇,“是。”
…
顧西程離開江城,去往加國這事,池音音是從林蕪這里知道的。
晚上,林蕪來池音音這里吃飯。
“去多倫多了?”
“嗯。”林蕪點點頭,“昨天走的。”
池音音怔忪,半天點了點頭,“應該的。”
這種事,換成誰,都會做出一樣的決定。
“他這個親人緣哦。”
顧西程的事,林蕪從傅季白那里差不多聽說了七七八八,忍不住感嘆。
“我都有點可憐他了。雖然說,家財萬貫,哎……”
連林蕪都這樣,更何況池音音?
她原本以為,自己的親人緣就夠薄了,可沒想到,顧西程比她還要慘。
她至少有城城,有臨終前幡然醒悟的父親,還有不能認的馮子珊和羅恩……
可他,什么都沒有。
池音音蹙著眉,“也不知道,他怎么樣了?會不會順利。”
昨天走的話,這會兒應該到多倫多了吧。
想起他以往經歷過的幾次‘劫難’,應該都是那一家的手筆,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又使出什么陰招來?
“聽季白說,周碩留下了,他帶著鄭磊鄭剛一起去的。”
聞言,池音音松了口氣,“有他們跟著,就還好。”
雖然這樣說,但是,自從顧西程走了之后,她就一直心神不寧的。
顧洛浦四七那天,池音音還是去了酒仙橋。
靈堂依舊在,對著老爺子的牌位,池音音上了香。
跪在遺像前,雙手合十,“爺爺,西程去接您回家了,您在天之靈,要保佑他,和西程一起,平平安安的回來啊。”
然而,還是出事了。
消息,還是林蕪給她帶來的。
午后,江城下起了纏綿的秋雨。
林蕪和池音音在一起喝下午茶,得空的休息片刻。
可很快,池音音發現林蕪神色不對,欲言又止的。
“怎么了?有話要說?”
“這么明顯嗎?”林蕪覺得,自己是真藏不住心事。
“嗯。”池音音點點頭,“說吧,和傅四爺又吵架了?”
“不是。”
林蕪搖搖頭,又點點頭,“我和他吵架,是天天都吵的,沒什么可說的——”
話鋒一轉,握住池音音的手。
“傅季白不讓我告訴你,說是告訴你也沒什么用,但是,我覺得,不管有用沒用,還是告訴你一聲的好。”
“怎么了?”
池音音心上一揪,有了預感,“是不是,和西程有關?”
“……”林蕪張張嘴,“音音。”
池音音一顆心漸漸下沉,“西程他,出事了?”
其實,她這些天,一直很不安。
按理來說,去加國追回顧洛浦的骨灰,一個禮拜的時間,足夠了。
但是,顧西程卻遲遲沒回來……
她現在和他幾乎沒有聯系,對他在外的事,自然是一無所知。
池音音雙手不禁輕顫,“西程他,怎么了?”
“……”林蕪看她臉色都白了,她什么都還沒說呢。
“音音,你要撐住啊……顧西程他,現在在被多倫多警方通緝!”
“!!”
池音音一凜,面上唰的血色全無。
一開口,牙齒都在打顫,“你……你說什么?”
通緝?出了什么事,才會被警方通緝?
“他……被控謀殺!”
“!!”
池音音眼前驀地一黑,驀地抬手,捂住了眼睛。把林蕪嚇得不輕。
“音音,你怎么樣啊?”
雖然料到了池音音會很難接受,但真的告訴她后,林蕪又不免后悔。
“你撐住啊!不然,我要恨死我自己了!”
“我沒事。”
池音音死死扣住林蕪的手,雖然嘴上這樣說,但她的表情卻背道而馳。
“那,那……傅季白,還知道什么?”
比如,西程現在在哪里?被警方抓到了嗎?不對,通緝,就說明,還沒有……
那他還好嗎?
他人在多倫多,人生地不熟的……他該怎么辦啊?
“音音,音音!你別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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