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不要你錢,只要你以后有出息了就是對老師最大的回報。“嚴老師摸了摸白杏的小腦袋,真是個可憐的孩子,她會盡她所能幫助她。
初夏的清晨,微風帶著花香,在挺拔茂盛的白楊樹前立著一塊公交站牌,站牌前面站著一個女孩,洗的有些發白的藍色校服,陳舊的帆布書包,干凈的帆布鞋,是個放在一群人中間便會被淹沒的存在。
開往新一中的36路公交緩緩駛來,距公交站牌5米左右的位置停下來。車門打開,女孩上了車,剛投完一元硬幣,就聽到一個清亮的男聲。
“等一下。”伴隨聲音出現了一個穿著休閑運動裝的男青年,他有著干凈利落的短發,小麥色的健康皮膚,五官很立體,看上去很惹眼的帥。
司機大叔等他上了車,才關上車門,他掏了掏口袋,突然面露窘色,出門太急,他忘記帶零錢了。正當他不知道該怎么辦時,一只纖瘦的手出現在他的眼前。
“我幫你投吧。”說著,那只手就把硬幣投進箱子里。
一聲格外清脆的硬幣撞擊箱子聲音響起來,他抬起頭看向手的主人,進入他瞳孔里的是個乍一看不惹眼但是十分干凈的女生,有一雙盛滿善意的杏眸,小巧的鼻子,薄薄的帶著柔柔弧度的粉唇,她的發絲很細泛著不健康的枯黃色。女孩對他溫柔一笑,就轉身尋了一個靠窗邊的位置坐下來。
“謝謝,我會還你的。”他跟了過去,因為女孩坐著的位置是單排座,所以他就站在女孩旁邊。
“沒事,舉手之勞。”女孩抬頭回答他。
“你是新一中的學生吧。”他注意到她身上的校服。
“嗯。”女孩沒覺的驚訝,因為新一中的校服是所有高中校服中唯一的全藍色,很好認。
“好巧,我也是新一中的。”他笑的很燦爛,潔白的牙齒整齊好看到讓人嫉妒。他見女孩好像有些內向,為了能和她多說話,就賣起了關子,“你猜,我是干什么的?”
女孩搖頭。
“我是學校新聘來的老師,我叫鄭楊,是教體育的,所以不要擔心,我不會欠你錢的。”他看到女孩眼里閃過的驚訝,得意的輕挑眉毛,“你呢?還不知道你叫什么?”
“老師好,我叫白杏,白色的白,杏樹的杏。”白杏露出乖巧的笑容,溫柔的杏眼再一次悄悄的打量站在她旁邊的男青年,健康的膚色,健康的身體,還有惹人注意的五官,陽光外向,果然很適合做體育老師,就是有點太年輕了。
“白杏。”他輕輕的念出這個名字,真是人如其名,干凈溫暖就像成熟的杏子一樣甜美。“不用叫我老師,我沒那么老,叫我鄭楊吧。”他總覺的被她叫老師怪怪的,有距離感還有違和感。
“老師,我是學生,怎么能直呼老師名字,這是對老師的不尊敬。”白杏微笑的拒絕,心里卻對這位剛見面的老師多了幾分好感。
“我就比你大五六歲,叫老師也太有輩分感了,這樣好了,在學校你叫我老師,在校外就叫我鄭楊好不好。”他看著她,眼里帶著期盼。
“不好,老師就是老師。”白杏立刻就給他一盆冷水,她立刻就劃開了和他的界限,不是她太矯情,只是她不想讓人靠她太近,不想讓人知道她的事,不想得到別人的同情。
“你還真是。”他察覺到女孩溫柔內向的外表下藏著一顆倔強固執的心。
“老師,離新一中還有一段距離,站著很累。”她好心提醒他。
“那你給我讓個座位吧。”他帶著幾分傲嬌的口吻說著。
白杏看著前后左右都是空位,但是向來與世無爭的她立刻就想站起來讓位,然,她才剛要起身的時候,他就用另一只沒有握車扶手的手壓在她的肩膀,把她按回原位。
“我開玩笑的,干嘛這么認真。”他的手還在她的肩上,掌心之下,他能感覺到女孩瘦弱的肩膀,他知道女孩很瘦,但是沒想到會瘦到只有骨頭。
白杏的臉上微微發燙,肩上的大手很溫暖,熱度透過校服熨燙著她的肌膚,帶給她絲絲溫暖,但是,她不能貪戀,“老師。”她眼里帶著幾分為難的看著他。
他當然明白,收回手,關心的問道:”白杏,你怎么這么瘦?“
”我吃的比較少。“她垂下頭,小聲的回答。
”是嗎?“他才不信,看她這副瘦弱的樣子,枯黃的頭發,明顯就是營養不良。
”老師,有空座,你為什么不坐?“她不想在說這個話題,就轉移鄭楊的注意。
”我就喜歡站在你旁邊,不行嗎?“他半開著玩笑的說,但看向女孩的眼里帶著幾分憐惜,他對面前的女孩很好奇,到底她經歷了什么,她過著什么樣的生活,她是個什么樣子的女孩。
白杏低下頭,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只能沉默。
”白杏是幾年幾班的?“他適時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
”高二六班。“
”是理科班呢,白杏學理啊,挺厲害的。“他事先了解過了新一中,不然還真不知道六班是理科班。
”還好,大家都很厲害。“
”白杏住校嗎?“
”嗯。“
”今天回家了?“
”嗯。“
”白杏對我沒有好奇的地方嗎?你問什么我都會告訴你哦。“
”沒有。“白杏輕輕搖搖頭。
”哎,看來我魅力下降了。“鄭楊苦著臉,濃密的眉毛皺成八字。
白杏看著他的八字眉,有些好笑的掩唇,但眼角還是露出了笑意。
鄭楊看著她半掩飾的笑臉,心情頓時就愉悅了幾分。
半個多小時的路程,在兩人的閑聊中結束。
下了公交,鄭楊就拉著白杏去了最近的商店,買了兩份熱狗和熱牛奶,把其中一份遞給白杏,白杏后退搖頭拒絕。鄭楊再一次皺起眉頭,他有些生氣的一把拉住她的手,硬是把裝著熱狗和牛奶的袋子塞進她的手里,“買都買了,你想讓我退回去嗎?熱狗和熱牛奶都是現做的,退回去會給老板添麻煩。"
“謝謝。”白杏拿過袋子道謝。
“伸手。”鄭楊語氣嚴肅了幾分。
白杏乖乖的伸出手,纖瘦蒼白的小手,看著就讓人心疼,鄭楊往她手里拍了一枚硬幣,“說好還你的。”白杏想拒絕,剛張開嘴,鄭楊就用話堵住她的推辭,“身為老師怎么能欠學生錢呢?”
“可是,老師都請我吃東西了。”
“請你吃東西是報答你幫我付車費,怎么老師還不能請學生吃東西了?”
白杏找不到反駁的話,就垂下頭。眼睛微微濕潤,很久沒有人對她這么好了。
“趁熱吃吧,看看好不好吃”鄭楊細心的幫白杏撕開熱狗的外包裝,他的眼睛里是水一般的溫柔。
“嗯。”白杏帶著幾分羞怯的接過熱狗,在他的注視下咬了一小口,點頭,“很好吃。”
“好吃就好。”鄭楊滿意的笑了,他輕輕拍了拍的她的頭,說“那我們去學校吧。”
“好。”白杏抿著嘴,臉頰現出了兩個甜甜的酒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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