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肉合一,適才為人。
生死兩世,一門隔之。
玄門時家
坐落于南向西門的廂房里。
穿著卦袍的年輕女人正端坐與招送魂陣中,陣中有淡淡的振波,將她的齊耳短發撩動。
只見她雙眼定定看向一處,透過她的瞳孔能看到一道古老的巨門。
此門為生死門,可由現世通往死世,且不可逆行。
此時,一個女魂悠悠飄著靠近這扇門,巨門敞開,在她即將進入時,陣中的女人突然抬起左手,從她的掌心出現一條血紅色的線纏上女魂的腰,接著她用力拉扯,將其從巨門里拉回,并在零時零分鐘聲響起前將其精準地投送到了一具肉體中。
現世賴氏別墅
一樓沙發那處傳來一些搖動聲響還有人的喘氣聲。
時鐘指針走到深夜十二點整,古董鐘表發出提示音,而同一時間,被男人壓在身下的女人突然睜開眼睛。
一雙美眸,似一汪冰泉,清澈卻又帶著疏離,被她看上一眼似乎便能察覺到淡淡涼意。
她借著客廳偏暗的燈光,極為冷靜地打量著身上的男人。
四六分的短發,額頭細密的汗濡濕額發,使其變得更為黑亮。
濃眉,眉尾上揚,臉上戴著一副斯塔克黑框眼鏡,鏡片后是雙多情桃花眼,鼻梁尤為高挺,平薄嘴唇微張,粗重的呼吸逸出。
身上的西裝外套搭在沙發扶手,領帶被他扯開,質地精良的襯衫微敞開,露出脖頸和喉結,隨著他的動作,似乎能窺見里面的肌肉線條。
男人的衣服都在身上,只是拉下了拉鏈。
反觀她,不著寸縷。
時章又轉頭掃了眼四周的環境,極為陌生,但能看得出裝潢得非富即貴。
所以她這是在哪里?
她向來不喜歡委屈自己,便抬起手抓住男人胳膊。
“可以了嗎?我有點累。”
略冷淡的女聲響起,讓賴弋城有些驚訝,他垂下頭透過低度數的鏡片打量著身下的女人,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眉眼帶了倦意,就如她說的那樣,她有點累了。
“累了?這不是你精心準備的嗎。”
“你最想要的東西我還沒給你,現在就受不住了?”
滿是嘲諷的話語從男人的嘴里說出來,時章只覺得這信息量好像有點大。
什么叫她準備的戲,她想要什么東西?
原來這個身體的原主人想要一個孩子。
結束后,賴弋城從沙發上起來,拉上拉鏈,居高臨下低頭淡淡掃了她一眼,似乎極為厭惡,臉上沒有半點溫情,只余冷漠與警告,“東西給你了,就看你肚子爭不爭氣,還有,不會再有下一次了。”
說完撈起一旁的西服外套便轉身上了樓。
時章吃力地用胳膊撐著沙發,白皙纖瘦雙腿順勢滑落地上,腳底踩的是奢華的天鵝絨地毯,就算赤著腳走動也不會感覺不適。
她快速掃視這個地方,很快便注意到地上的手機。
而后赤著腳走向了旁邊的衛生間,寬大鏡子里照出熟悉的臉,一模一樣的眉眼鼻唇。
是她又不是她的身體。
記得剛睜開眼時聽到鐘表的整點報時。
零時零分,意味著新一天的到來,或許也意味著重生或新生......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投過窗子照進來,落在了沙發一邊的女人身上,她將目光從手機屏幕移開,看向了窗外,天亮了,陽光也冒出了頭,而她的眼睛十分干澀脹痛。
昨晚洗完澡從衛生間出來,她便瞄到茶幾上的手機,幸好手機屏幕可通過面部解鎖,否則她光是研究鎖屏密碼搞不好就得一兩個小時。
徹夜翻看手機里的備忘錄、通訊錄、微信朋友圈、以及瀏覽的網頁和社區,來了解自己這具身體的信息以及這個世界。
首先可以確定這不是她死前的世界,但又和她原來的世界極為相似。
身體的原主人姓時名章,與她同名同姓,連她的出生年月日時分秒都與她一模一樣,至于家庭背景,是個孤兒,在市孤兒院長大。
時章升入高中后利用假期打工存的錢買了自己的第一部手機,從注冊微信后就經常會在朋友圈分享自己的日常,能看的出來是個熱愛生活的人。
她的分享欲一直持續到婚后第一年。
從她的一些隨筆日志能看出來,從小到大她過得順風順水,就連升學、找工作和婚姻這樣的人生大事,也能完全按照她想要的來。
當然可以說她天生運氣好,可好過了頭難免讓人覺得不太正常,甚至時章自己都會在日志中感慨老天爺真是太偏愛自己。
再加上她突然來到了這具身體里,這一切便顯得越發不同尋常起來,冥冥之中,她甚至覺得這背后有一只推手,是好意還是別有用心無從得知。
那么問題來了,身體原來的主人去哪里了?
是還在這個身體里還是死了抑或者去了別的地方。
無論是哪個情況,她都要好好對待這具身體,她是死過一次的人,知道身體是多么脆弱。
在這個世界,是時章的軀殼給了她繼續活下去的機會,不管她還會不會回來,她都會好好珍惜這具肉體,為時章也為她自己。
腳步聲從樓梯那邊傳來,時章知道是男人下樓了,對于這個身體的老公,她有些一言難盡,說他渣倒也不貼切,他并不會在外跟其他女人亂搞,用潔身自愛來形容也不為過。說他不稱職又稍顯片面,畢竟他對待她很大方,衣食住行都會提供最好的,只吝嗇了愛。
如果按照婚姻正常的樣子來看,很明顯,他們是畸形的。
男方與女方身份地位差距懸殊,唯一能發生接觸的便是女方原是男方的秘書,暗戀他,視對方為男神對他情根深種。
后來男方突然說要和她結婚,她幾乎想也沒想就高興地同意了。
但是婚后的生活并不如她幻想的一般,她有些稀里糊涂和男人領了證,并離職在家里做起了全職太太。
吃穿住用樣樣不缺,甚至每年他都會讓助理給她送貴重的禮物,結婚證,送了她結婚禮物,但卻跟她
按理說像男方這種百年豪門結婚怎么著都會找門當戶對的,且對外是隱婚狀態,,但男方另有所愛。
結婚三年,男方沒有碰過她,而女方自愿為了男方辭職專心做他的太太,照顧他的衣食起居,可男方并不領情,甚至他留在家里的時間都少得可憐。
最近幾個月,他對她似乎越發冷淡,并跟她商議離婚。
再一聯想昨晚男人說的話,她大概能猜測到,是女方不想離婚,打算用孩子來綁住男人,而男的肯定知道女方的心思,才會說那些刺耳的話。
為什么是商議離婚?
她有些不明白,如果男方堅持離婚,直接把離婚協議書給她不就可以嗎?
女方只是個孤兒根本沒有儀仗,男人在擔心什么呢?
賴弋城還沒走到樓梯處便看到了客廳沙發上枯坐的女人,她身上只簡單套了件白色睡袍,正拿著手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想起來昨晚被女人算計喝了那杯酒被迫與她發生關系,心里便一陣不痛快。
低度數的近視鏡片后,那雙桃花眼有些冷,像是初冬結了層薄冰的湖面,即便敲碎了上面的那層,底下也是寒冷刺骨的水。
他沒有任何停頓的走下樓梯,一句話都不打算跟女人交談。
至于女人想要的孩子,無論是否中獎,他都要離婚,若是生下來,孩子的撫養權他勢在必得。
想要用孩子來留住他,癡心妄想。
他拎著筆記本電腦,踩著拖鞋,直接往玄關走去,連個眼神都沒落在女人身上。
直到他穿上皮鞋,抬手要推門的時候,突然聽到女人說。
“我們離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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