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大嫂也下意識的跟著四牛壓低了聲音,“這味兒這么香,這玩意兒得多少錢啊?”

  說著姜大嫂拿起來一個嘗了嘗,小小的餅干十分酥脆,一抿就碎了,進嘴兒里就化了,味道也香甜香甜的。

  姜大嫂沒有吃過這種東西,也沒有嘗過這種味道,只是覺得這東西好吃,應該是不便宜。

  “我聽姜牧哥說叫什么曲奇的,我也沒聽過。”四牛說道。

  他看著姜大嫂享受的表情,又聞著空氣里香甜的氣味,忍不住也拿了一個塞到了嘴里。

  他本來以為這什么曲奇會是像桃酥一樣的口感,沒想到這個曲奇一進到嘴巴里就慢慢的化開了,頓時睜大了眼睛。

  “趕緊把這些收起來,別讓外面的那些人知道了,到時候又問東問西的。”姜大嫂一邊催著四牛把這些東西全都收起來,一邊自己上手去把打開的那包油紙又折起來。

  “給你們的這些就先放在我屋里,等晚上你再把大牛和三牛的拿回去,二牛那份晚上我自己給他。”姜大嫂說著。

  還真別說,姜牧挺貼心的,把每份的都分出來,用油紙一包,到時候直接拿走就行了,也不用再把它打開重新分了。

  姜大嫂把東西全都放到柜子里,又接著出去跟大家一起聽收音機了。

  家里面兒就只有她一個人在家,其余的人嫌家里有這么多人忙叨,全都出去了,像二牛他們一家,全都去了姜大娘家里。

  正好姜大娘現在歲數大了也有點兒怕寂寞,讓他們過去陪陪姜大娘,盡一盡身為小輩兒的孝心。

  晚上到了點兒,姜大嫂準時的把收音機給關了,等把這些人全都趕走了之后,她把剩下的點心都扔給了四牛。

  “放你屋里去吧,記著省著點兒吃,別齊里夸嚓的全都給吃了了,然后去跟你哥哥他們要,要讓我知道了,我不揍死你!”姜大嫂囑咐道。

  她其實也不是不讓四牛吃,但就這么多年的習慣,好東西總是舍不得全吃了,放著放著等快放壞了才給大家吃。

  而且四牛又是家里面最小的,嘴巴也比較饞,基本上他跟哥哥們要什么,哥哥都會給他,而四牛從小被大家寵到大的,其實有什么想要的東西也會下意識的去跟哥哥們撒嬌,三個哥哥呢,總有一個哥哥會答應他的。

  再加上四牛現在也沒結婚,有的時候也意識不到其實哥哥不再是他一個人的哥哥了,哥哥還有妻子和孩子要顧。

  再加上住在公社里買東西挺不方便的,他挺習慣讓他大哥跟三哥給他買東西的。

  可姜大嫂不慣著四牛這毛病,現在四牛又不是小時候,都自己掙錢了,上面兒的三個哥哥也都成家了,要是再跟哥哥要東西,哥哥是愿意給,可人家嫂子不樂意。

  這時間長了,這家遲早都得讓四牛給攪散。

  姜大嫂可見不得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她時時警告著四牛別去跟他哥哥們要東西。

  四牛對姜大嫂的話虛心接受并且答應了下來,抱著自己和大哥三哥的那三包曲奇回屋了。

  大牛和三牛初二的時候就都回城里了,然后就一直都沒回來。

  他本來想聽他媽的話乖乖的把曲奇放到柜子里,等以后沒事兒的時候就拿出來吃一顆。

  結果看著油紙包里的曲奇,想到下午品嘗的時候那香甜香甜的味道,控制不住的咽了咽口水。

  “我就吃一個,包里面有六個呢,吃了一個還剩下五個,把那五個放起來,一天吃一個也可以吃五天呢。”四牛喃喃自語說服著自己。

  他想的是他初七就去公社上班,現在都已經初五了,他只要不在上班前把這個餅干吃了了,只要他把大牛和三牛的餅干給送到他們手里,到時候就算他想吃,他也不會特意去縣城里跟他們要了。

  他也知道自己的問題,但從小到大養成的習慣不是那么好改的,去年牛結婚了之后,他被姜大嫂罵了一頓,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并且有意識的在改了。

  不過當他遇到什么事兒的時候,第一時間還是想讓他哥哥幫忙。

  四牛的嘴饞壓過了理智,成功的給自己找了理由說服了自己,他抬手拿了一塊兒曲奇,用手接著小心翼翼的送到嘴里。

  這塊曲奇真的蠻小的,就只比成年人的大手指蓋大上那么一圈兒。

  四牛剛嘗到點兒甜味兒那塊兒曲奇就咽下去了,他咂不咂吧嘴兒,忍不住又拿了一塊。

  沒多久,四牛的那個油紙包里面就只剩一塊完整的曲奇,外加一點點小碎渣渣。

  四牛要看到那塊曲奇有些心虛,擦了擦嘴巴上的殘渣,忍不住安慰自己道:“沒事兒,這還剩一塊兒呢,我這兩天不吃了,我明天就把餅干給哥哥他們送過去,而且這剩了一塊,這也算是沒有全吃了。”

  嘴上這么說著,但四牛手上動作飛快的把曲奇包好塞到柜子里去了。

  第二天一早四牛挎上小包袱,去公社放行李,順便再把曲奇給送大哥和三哥他們家。

  等曲奇送出去了之后,四牛這才松了一口氣,回到公社宿舍里的第一件事兒,就是把自己剩的那個給吃了。

  過年之后很快就到了立春這天,今年在年后立春,氣候也就能冷一些,大道上的雪也遲遲不化。

  年前說好的在立春的時候分地的,這天一大早劉福就在大喇叭里面廣播說要大家在打谷場集合。

  大隊里的人心里跟明鏡似的是為了分地的事兒,心里面都很激動,一聽到喇叭響,就全都放下手里的活計出去。

  顧英華在家里面兒剁餃子餡兒呢,立春這天要吃餃子,她特意大早上起來和面,剁餡。

  聽到大喇叭里面劉福說的話,她把身上沾滿面粉的圍裙解了下來,“別擱那兒燒火啦,咱過去聽聽你劉爺爺咋說的。”

  她家里面兒姜牧和姜尚都很淡定,可能是因為在大城市上學,對于政策的轉變比他們這些農村人更加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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