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亮平問的直白,那小卒倒也并無隱瞞。
雖然沒有明說自己是怒蒼山的賊寇臥底,卻也差不多算是暗示出來了。
侯亮平冷哼一聲,繼續旁敲側擊的說道:
“你若真在怒蒼山有關系,那本將才和你有的聊!”
“你若在怒蒼山沒什么關系,就是個嚼舌根的無名之輩,那本將和你說不著!”
“你也快滾遠些,莫在本將這里喋喋不休!”
那小卒聞言終于按捺不住,露出了自己的本來面目,壓低聲音說道:
“侯校尉,實不相瞞,既然您把話說的這個份上,那小人也給您露個底。”
“小的雖然不是怒蒼山派來的奸細,但小的乃是土生土長的河西人,從小在怒蒼山腳下長大。”
“后來小的進京當差,一步一個腳印終于爬上了神機營,成了咱們神機營里的一位伙夫。”
“但小的故鄉的那些兄弟姐妹,卻跟著怒蒼山落草為寇,成了反賊。”
“如今兩邊交戰,小時候那些發小、兄弟,難免過來聯系了小的。”
“他們都說,如今這怒蒼山,發展可比在朝廷好得多!”
“怒蒼山講究的是皇帝輪流做,今天到我家!”
“只要跟著怒蒼山的幾位首領混,將來且不說加官進爵,甚至還能過把當皇帝的癮呢!”
“君不見這移山大王劉廣釗,不就是當了皇帝,立下大功,成了怒蒼山上,神仙一樣的人物了嘛?”
“除此之外,加入了怒蒼山,還能不用上貢糧食,不用交稅!這也比在大乾強多了!”
“侯校尉,您是神機營的校尉,手中掌握著火銃的技術,可是一頂一的人才!”
“只要您帶著我們去怒蒼山,就憑借著這幾百把火銃,到時候豈不是吃香喝辣,呼風喚雨?”
“若是再樂觀一點,真能把大乾的官兵給擊敗了,到時候就算在怒蒼山當個首領、當個大容的皇帝,那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這伙夫小卒倒是口才不錯,一番話說的舌燦蓮花。
侯亮平臉上表情變了又變,最終還是露出了心動的表情,躍躍欲試的說道:
“小子,你只是一個無名小卒,怒蒼山那邊如何會聽你的話?”
那小卒笑著說道:
“我雖然是無名小卒,但侯校尉卻是赫赫有名!”
“怒蒼山就算不看小人的面子,也得看侯校尉的面子不是?”
“更何況,侯校尉可曾聽說過怒蒼山有一位頭領,名叫——通風大王陳玉良?”
侯亮平立即點點頭,說道:
“有所耳聞。”
“這通風大王陳玉良,據說是有千里眼,順風耳,一切消息都了若指掌,相當厲害!”
“當初我們大乾在怒蒼山上安插的上官杰,便是被陳玉良給發現,進行鏟除的!”
小卒笑著點頭道:
“不錯不錯,這就是怒蒼山的情報大王陳玉良!”
“實不相瞞,陳玉良已經知道了侯校尉現在的情況。”
“更知道了大乾的皇帝趙政是個殘暴不仁之輩,即便是對自家兄弟也要下如此狠手!”
“如今想想,只是對一個發配邊疆的上官杰,那狗皇帝便如此上心,又是大辦喪事,又是報仇雪恨的。”
“可是對侯校尉這種真正的忠君愛國之士,真正的國之棟梁,這狗皇帝卻要行如此酷刑,真是豈有此理!”
侯亮平聽到這里,也是咬碎銀牙,紛紛不平道:
“言之有理!”
“這大乾皇帝本就是個好色之輩,無非就是看中了上官杰妹妹上官倩的美色,因為這小娘皮的裙帶關系,這才如此重視上官杰!”
“而本將堂堂神機營校尉,就是因為沒有這種姿色撩人的妹妹,所以才沒能獲得陛下的寵幸!”
“大乾的皇帝,實乃昏庸之輩!”
小卒見侯亮平的憤怒已經被點燃到了極點,當即說道:
“既然如此,這樣的皇帝,還忠于他干什么?”
“何不干脆反了?”
“若是侯校尉愿意,小的這便可以通知幾個發小,讓他們幫忙聯系通風大王陳玉良。”
“到時候侯校尉趁著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帶著神機營的心腹士兵,逃出軍營,去投奔怒蒼山。”
“棄暗投明,豈不快哉?”
侯亮平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笑意,沉聲說道:
“不錯!”
“怒蒼山現在并沒有火銃,本將對他們來說,乃是最稀缺的人才!”
“如今若是投奔怒蒼山,對他們來說,便是雪中送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