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政推平扶桑的志向,就像是一顆火苗,點燃了江詩雅心中熊熊燃燒的復仇之火。
可是水師提督江淮的態度,卻又像是一盆冷水,劈頭蓋臉的澆下來,徹底澆滅了江詩雅心中的火焰。
只聽江淮冷笑道:
“這小皇帝嘴上無毛,辦事不牢,未免也太幼稚了!他以為推平扶桑是什么易如反掌的事情嗎?根本不是這么回事!”
“我告訴你,這東海碧波萬頃,風云變幻,上一刻晴空萬里,下一刻就會電閃雷鳴!多少艦隊葬身于大海之上,這是鬧著玩的嗎?”
“更何況扶桑人世代居住在海島上,水性相當優秀,非但如此,他們從小架勢浪船出沒在風波里,航行技術和海戰能力都比我們大乾強得多!”
“想渡過海峽去消滅扶桑,呵呵,我只能送小皇帝兩個字——天真!”
江詩雅聽了這話,卻仍是不甘心,沉聲說道:
“可是扶桑倭寇侵略我們大乾這么多年,殘殺了我們大乾這么多的百姓,這筆血海深仇,就不和他們算了嗎?”
“莫非我們就要打碎了牙往肚里咽,忍氣吞聲下去了嗎?這就是所謂的泱泱大國嗎?”
江淮不屑一笑,淡然的說:
“扶桑倭寇的確殺了咱們不少百姓,但咱們也殺了扶桑不少倭寇了啊。冤冤相報何時了?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別再糾結了......”
江詩雅根本咽不下這口氣,畢竟她和扶桑之間,是有著殺父殺母的血海深仇的。
她咬牙切齒的說道:
“可是義父,扶桑人貪得無厭,而且毫無底線!咱們大乾不滅掉他們,他們就會不斷的侵略我們,騷擾我們!”
“斬草不除根,勢必留后患!別看現在皇帝陛下打的扶桑人節節敗退,可倘若將來某一天,某個時間里,我大乾國運不濟,風雨飄搖,扶桑的宵小之輩若是趁虛而入,再度侵略我大乾的疆土,又該如何?”
“真到了那個時候,大乾又要有多少城池被扶桑侵略?大乾又要有多少百姓被扶桑殘殺?”
江詩雅這番話說的情真意切,字字肺腑。
可是江淮卻只顧著眼前的安危,根本沒有那么長遠的見識。
他輕慢的搖了搖頭,擺手道: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人生短短幾十年,操心那么久遠的事情干什么?”
“我只要保證在我活著的這幾十年里,扶桑倭寇再也不敢侵犯我的地盤,不就行了?咱們父女兩個安安穩穩的生活在臺州,豈不是美滋滋?”
說到這里,他拍了拍詩雅的肩膀,說道:
“好了,此事到此為止,咱們不再討論了。今日是不是休沐的日子,下午要不要沐浴一番?我派人給你去燒一桶熱水去?”
一聽這話,江詩雅連忙抗拒的搖頭道:
“不必義父操心了,女兒昨日已經沐浴過了。”
江淮一聽,不由得失落道:
“什么?你怎么提前沐浴了?這么大的事情怎么也不通知我一聲?”
詩雅心里默默翻了個白眼,心說:
“為什么不通知你?”
“還不是因為每次沐浴的時候,你這老賊總是想方設法的闖進浴室?”
不過她如今寄人籬下,自然不敢和江淮撕破臉,只能找借口道:
“昨日早晨和丫鬟們玩耍,出了一身汗,實在是黏膩難忍,所以便提前沐浴了,沒來得及告知義父。”
江淮聽罷不快道:
“以后若是沐浴,提前一天通知我!記住了嗎?”
詩雅假裝點頭,心里卻很是厭惡。
又應付了江淮幾句,她連忙躬身道:
“女兒還有事,就先告退了。”
說罷逃命似的轉身離開了花園。
......
一日之后。
趙政的傳旨太監狼狽的從臺州逃回了福城。
回到福城之后,他馬不停蹄的便趕到了城中的府衙,哭喊著要求見皇帝陛下。
此時此刻。
趙政正慵懶的躺在自己的龍榻上,懷中抱著一絲不掛的俏佳人——馮月顏。
自從兩人互相表明心跡之后,便是烈火烹油,如膠似蜜,一發不可收拾。
兩人已經晝夜糾纏了幾日幾夜,若沒有什么天大的事情,誰都不肯離開房間,就連一日三餐,都是三寶公公給送到龍榻上享用的。
馮月顏都有些精疲力盡了。
她蜷縮在趙政的懷中,媚眼如絲的抬頭看著面前這位英俊雄壯的男人,陶醉的說:
“陛下,我們可不能再這么荒唐下去了。”
“造船廠那邊,我已經有幾日沒過去盯著了,也不知道伙計們出沒出什么問題,需不需要我來幫忙處理。”
趙政倒是一臉淡定,瀟灑從容的說:
“慌什么?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若是造船廠的伙計們需要你,他們肯定就來朕這里找你了,不是嗎?”
馮月顏聞言淺笑一聲,點頭道:
“陛下言之有理。”
說罷一頭鉆進趙政的懷中,一雙玉手又變得不老實起來,勾魂攝魄的說:
“既然如此,那大好春光不能浪費,再讓小女伺候伺候陛下如何?”
趙政原本平息的內心再度被馮月顏這嫵媚娘子給勾起熊熊烈火,當即挑眉笑道:
“朕也正有此意!”
剛準備在龍榻上掀起波瀾,門外卻傳來了一陣突兀的腳步聲,緊接著三寶公公的聲音隔著一道門傳來:
“陛下。”
“前去臺州傳旨的太監回來了,此時正在府衙之中,求見陛下。”
一聽這話,馮月顏連忙乖巧的爬下來,低聲道:
“陛下,政務要緊,您還是先去處理傳旨太監的事情吧。”
趙政也并不是個荒淫無道的君王,國事當頭,他當然不會沉迷美色,當即翻身而起,柔聲道:
“美人稍等朕片刻,朕去去便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