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堂內傳來一陣悠揚悅耳的鋼琴曲。
墨羽背脊挺直，坐在舞臺中間，那一簇圓形燈光打在他身上，伴隨著手指輕快飛舞，一曲《彩云追月》，令在場所有人如癡如醉。
李老師站在臺下，嘴巴驚訝的張成了o形。
年年這孩子跟個刺頭兒似的，平時橫沖直撞慣了，她還以為他在吹牛呢，沒想到難得有這么一本正經的時候。
隔壁班老師推了她肩膀一下，“行啊，有這樣一個好苗子，還藏著掖著，早該亮出來。”
李老師尬笑，“我也才知道，這個年年藏得太深了。”
曲子彈完，禮堂內頓時響起如雷般的掌聲。
墨羽彬彬有禮朝大家行禮，像個小紳士般離場。
評委老師們交頭接耳了一陣，紛紛給他打上最高分。
這種小規模的比賽，結果當場就出來了。
墨羽當之無愧，得到第一名。
李老師拿到獎金，興高采烈的來到教室，卻因為如何分配這筆錢而發起愁來。
按理說，應該全部給年年，但是楠楠的家庭情況復雜，李老師不忍心她回去挨罵。
兩全不能齊美，李老師甚至生出自己掏錢的打算。
墨羽看出李老師的為難，走到她面前，“李老師，我剛才說的話，不是在開玩笑，這筆獎金，我一分都不會拿，全部給楠楠。”
“可是，你能代表你父母的意思嗎？”李老師就怕家長鬧到學校來。
“我媽咪......”墨羽情不自禁想起喬戀，露出羞赧的表情，“我媽咪是這個世界上最漂亮最善良的女人，不管我做什么決定，我媽咪都會支持。”
見李老師還是猶豫不決。
墨羽努力學著年年的樣子，揪住李老師的衣擺，左右搖晃了兩下。
“李老師，你就答應我吧。”
他想撒嬌，但是學了個不倫不類。
李老師沉默了一會，點頭，“只能這樣了。”
年年的母親喬戀，她接觸過幾回，是個通情達理的人，而楠楠的家人，都是一群蠻不講理的人。兩相比較，李老師覺得把獎金交給楠楠，更為安生。
很快到了放學時間，墨羽背著年年的小書包，走到校門口，恰好看到楠楠上了一輛三輪車。
努力蹬著三輪車的是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剃著小平頭，穿著破舊的白色背心，和已經看不出原來顏色的褲子。
“哥。”楠楠甜美的叫道。
那男孩微微轉過臉，看了妹妹一眼，臉龐黝黑錚亮。
夕陽下，這一幕很美好，但墨羽的腦海里卻不合時宜的想起李老師說的一句話，“楠楠家境不好，她媽媽好像有點重男輕女。”
既然家境不好，楠楠怎么學得起鋼琴？
既然重男輕女，為什么他們兄妹倆看起來關系很好？
“年年！”一道呼喚聲，將墨羽游離的思緒猛地拽回來，他回過神，看到喬戀倚在一輛白色轎車上朝自己揮手。
“小——”差點脫口而出的‘小喬’兩個字，及時咽回去。
墨羽盡力模仿年年的樣子，朝著喬戀快步飛奔過去，卻僵硬的同手同腳，像四肢不協調的木偶人，“媽，媽咪。”
“趕緊上車吧，瞧你熱的。”喬戀體貼的替他開好門。
墨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