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珠給家屬院里的幾個媽媽送完牛肉餅回到家，就接到了裴文萍打來的告狀電話。
得知裴飏和周書桓兩個，把本來要送去陳家的牛肉餅給偷吃光了，她都不知該氣還是該笑。
兩個人加起來都五十好幾了，做點事還沒有五歲的孩子靠譜。
沈明珠在電話里對裴文萍好一番安撫，又許諾過幾天會重新烤一些牛肉餅送過去，裴文萍才消了氣。
回到家屬院，周書桓對裴飏說道：“飏哥，我就先回去了啊。”
裴飏看著他，“不去我家坐坐了？”
“不了，都中午了，該回去吃飯了。”
裴飏瞅了眼他肚子，似笑非笑，“吃了那么多餅，你還吃得了午飯嗎？”
周書桓：“……”
午飯自然是吃不下的，但他現在可沒臉再去裴家，沒臉去面對沈明珠。
太丟人了。
周書桓倒是拍拍屁股回家了，裴飏卻不得不硬著頭皮回家面對媳婦。
“明珠，我回來了。”
看著心虛又尷尬的男人，沈明珠都懶得說，吃都吃了，也不可能讓他吐出來。
做了錯事，裴飏很自覺的不敢在她眼前晃，而是躲去了兒子的房間消食。
一早上吃了七個牛肉餅，吃的時候倒是好吃，現在卻有點膩得慌。
“子珩，去給我倒杯水進來。”
裴子珩面無表情的看著他，“想喝水你就知道喊我，吃牛肉餅的時候怎么沒想給我留一個？”
裴飏：“……”
“家里不是還有嗎？”
“都送人了，我才吃了一個。”
都沒吃夠，也沒吃飽。
一想到裴飏一個人就吃了七個，他就好氣。
“乖，下次讓你媽多烤點，你慢慢吃個夠，先去給我倒杯水進來，我膩得慌，有點想吐。”
聞言，裴子珩這才郁悶的跳下椅子走出了房間。
過了一會，一陣腳步聲傳來，裴飏睜開眼，看到自家媳婦端著一杯水走了進來。
“這是山楂茶，消食解膩的。”
“謝謝媳婦兒。”
沈明珠瞋了他一眼，轉身出去了。
裴飏端起杯子剛要喝，忽然發現杯子有點眼熟，仔細一端詳，不是昨天媳婦在商場買的那只嗎？
他就說媳婦是給他買的嘛！
媳婦果然還是愛他的，開心！
裴飏高興得忘乎所以，端起杯子猛的喝了一大口，燙得“嗷”的一聲又把水吐回了杯子。
——
周家。
馬素芬做好飯，跑到周書桓房門口喊他吃飯，結果周書桓躺著沒動，沈寶蘭倒是一個翻身下床，穿上鞋子就直奔飯桌，生怕慢了趕不上熱乎。
馬素芬瞪著沈寶蘭眼刀子嗖嗖的飛，之后又喊周書桓，然而周書桓卻說自己不餓，不吃。
馬素芬悻悻回到飯桌，看著沈寶蘭狼吞虎咽的吃相，頓時就氣不打一出來。
老伴出去會友，孫子去了姥姥家，家里就她和兒子媳婦三口人。
早知道兒子不吃，她就不做飯了。辛辛苦苦給兒子做了頓飯，全便宜了好吃又懶做的兒媳婦。
馬素芬越想越氣，“我上輩子做了什么孽，遇到這么個餓死鬼投胎的敗家玩意兒，一天天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豬都沒你這么能吃。”
沈寶蘭反唇相譏，“我才是倒霉呢，遇到你這么個惡婆婆，肚子里揣著你周家的娃，多吃兩口飯都要嘰嘰歪歪，你娶不起媳婦你早說啊，有的是能養得起我的！”
馬素芬差點沒氣個倒仰。
房間里的周書桓聽到婆媳倆又鬧了起來，心里說不出的煩躁，一邊用被子把頭蒙起來，一邊幻想著，要是他家里能像裴飏家那么溫馨該多好啊。
——
吃過午飯，馬素芬出門耍閑。
一下樓就看到幾個婆婆坐在一堆津津有味的嘮嗑，字里話間隱約有“臭不要臉”“水性揚花”等字眼，似乎在罵哪家的媳婦。
馬素芬懷著八卦和好奇心湊了過去，想要聽一耳朵。
結果大家看到她后，紛紛都不說話了。
馬素芬急了，“說呀，繼續說呀，我才剛來呢，啥都還沒聽到，你們在說誰呢？”
“呵呵，沒說誰，瞎說呢。”
見幾人不肯告訴自己，馬素芬還不高興了，“咋的，有什么閑話是我不能聽的？把我當外人是不是？”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最后，一個膽子大的婆婆開了口。
“素芬，有些話我都不想說的，說出來都嫌丟人，你呀，好好管管你家兒媳婦吧，肚子都那么大了，也不知道避嫌，一見著裴飏就往人跟前湊，實在不像話。”
“可不是，在外面都一點不知道收斂，背地里還不知道什么樣呢，也不知道她咋想的，總不至于是看到裴飏回來又后悔了吧？”
馬素芬做夢都沒料到，吃瓜居然吃到了自己頭上，肺都要氣炸了。
她當即顛著小碎步跑回家，把兒子叫到自己房間，把在樓下聽到的閑話在兒子面前添油加醋的講了一遍。
“……這個爛蹄子，當初怎么就瞎了眼找了她這么個不安份的玩意！成天惹事生非，現在還鬧出這種丑事，我這張老臉都沒處擱了！”
“媽，你別聽風就是雨的，昨天是我讓寶蘭去給裴飏送菜的，家屬院的那幫人就愛亂編瞎說，你還真信了。”
馬素芬氣得直抹淚，“我不信又有什么用，家屬院的人都在傳閑話，都在看我們周家的笑話，你當初就不該娶她回來，你要是娶的是沈明珠該多好啊！”
這話算是說到了周書桓的心坎上。
如果他當時不那么草率的下決定，如果他要是也跟著裴飏去了沈明珠家的話……
可惜沒有如果。
“呯！”
房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踢開。
沈寶蘭氣勢洶洶的站在門外，叉著腰，冷笑連連，“好哇，母子倆個躲起來編排我呢？咋的，后悔討了我這個兒媳婦？馬素芬，你也不看看你兒子什么條件，一個二婚的牢改犯，要模樣沒模樣，要工作沒工作，我沈寶蘭好歹清清白白的黃花大閨女，你還有臉嫌棄上我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性，我呸！”
“別以為我懷了娃就怕了你們周家，就算是生過娃離過婚，我也能嫁個更好的！倒是你兒子，三婚還帶著兩拖油瓶，這輩子都別想再討到媳婦，打一輩子老光棍吧！”
“寶蘭，你消消氣，媽沒那個意思，她是聽人說了閑話，心里有氣，才找我說了幾句氣話。”
周書桓雖然內心對沈寶蘭諸多嫌棄和埋怨，但從沒想過要離婚。
媳婦就像是飯碗，盡管有缺口，容易豁到嘴，可在找到一只新的符合心意的飯碗之前，破飯碗還得繼續端著吃飯的。
可馬素芬不這么想。
她跟沈寶蘭的矛盾，從日漸的爭吵中，已經從單純的看不順眼上升到了深仇大恨，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她寧愿兒子打光棍也不想再容忍好吃懶做的媳婦繼續在眼皮子底下上躥下跳。
“行啊，那你滾回你農村老家去，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攀上什么樣的高枝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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