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音有些受寵若驚,對于這樣陌生的慷慨,她從來會下意識去推演這個人對自己示好的意圖。
并非她心思深沉到任何事都會忍不住往最陰暗的方向去揣測。
而是,這種陌生的的善意,她沒有感受過。
前世,甚至她最信任的家人對她都不夠善意,何況現在本就與她萍水相逢的各種行業大佬呢?
說不定,他們只是為了賣墨亦琛一個面子呢?
這種情況很正常,生意人總會為了達成一個項目而不折手段,從攀附客戶的家人入手討好,是極為正常的存在。
于是,秦音只是整個人短暫地震驚了一下。
隨即又神情放松下來,側目看向墨亦琛,眼底漾開幾許笑:“我們阿琛真能給老婆漲面子。”
“我很開心呢。”
秦音發自內心地勾唇,在她眼里,即便他們是為了墨亦琛這個商會總席攀附巴結自己而示好又如何呢?
總之墨亦琛身邊的位置只能是自己的,不管什么樣的示好。
她都接得起。
只是這次,墨亦琛驀然伸手點了小姑娘的眉心一寸,低眸淡笑:“音音,這次你倒是高估了你老公在商會里的面子了。”
“他們啊,在商會里可沒怎么把三位商會總席放在眼里。”
“特別是譚叔,在商會里是典型的誰都看不慣眼的,他會突然對你示好,我倒是也很驚訝呢。”
男人寵溺的動作勾人得緊。
說出的話也讓秦音沒由來地順耳,可她卻不怎么信。
并不是不信墨亦琛說出的話,而是重生后的她從骨子里透出一股子冷意,是過于保護自己的缺乏安全感姿態。
她只信自己手里有什么,被人覬覦的示好。
以及等價交換交易中透出的所謂浮于表面的善意。
秦音略帶敷衍得點頭,不以為意。
面對各位大佬的示好,秦音也不是傻子,臉上立即綻開笑意。
“譚叔,你這是什么話,這一罐子粉鉆實在太貴重了,秦音還受之不起。”
“何況修復巖彩是為白家做事,白爺爺病著,那我們白老師現在可就是白家的新掌家,怎么可能連一些修復巖彩的礦物原料都拿不出來呢?”
“這豈不是要讓眾位笑話整個白家的經濟實力,白小姐可斷不會讓大家搶了這樣一個為白爺爺賀壽的好機會呢。”
秦音抬眸對上譚老大的眼,作為一個晚輩她笑著感謝完,又絲毫不得罪人地將這個鍋給甩回了主人家的身上。
關鍵是,作為突然被拖下水要給出一大筆費用的白薔薇還根本沒有拒絕的機會。
只能咬牙吃下這個暗虧。
秦音三言兩語,就讓整個局勢扭轉,眾人便也忍不住順著秦音的話看向白薔薇。
一個個心下了然。
哦......原來白家老爺子病了之后,是白薔薇在掌家了啊?
她是新掌家!!
難怪最近幾個月與白家的合作總有一些紕漏的地方......
都是商場上屢戰屢勝的老油條,一些生意白老爺子不好惹,且早就達成了一個完整的價格線。
那是給白老爺子面子。
但,要是白家重新洗牌。
整個白家換了新的掌家人,他們對待白家的態度,老狐貍們自然是該壓榨就壓榨,面上對你笑嘻嘻,背地里不會少算計。
也正因為如此。
白薔薇并不敢真的讓白老爺子出事,長達四年的時間里,她在不斷學習怎么接受白家的所有產品,一邊也要拿白老爺子打好掩護,遮住這些看似紳士優雅,實則豺狼虎豹的眼。
但現在,秦音居然大咧咧將她小心翼翼掩藏的事實公之于眾??
這跟當著她的面笑瞇瞇捅過來一刀子有什么區別。
秦音,好一個秦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