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打女兒,天經地義!”
怒火攻心。
君哲松也沒了理智,他確實怕秦音發瘋,畢竟秦音瘋起來連君棠月的手指都敢切。
她現在除了殺人。
還有什么不敢干的。
但,現在整個會廳里那么多人,眾目睽睽之下,自己還是秦音的親生父親。
這里是華國。
廉孝之邦。
秦音欺負親妹妹,打父親,害親爺爺怒火攻心奄奄一息。
那就是犯了華國人骨血中流著的孝道大忌。
秦潯之站在秦音的身邊,聽著君哲松一句句傲慢的話,那樣引以為傲地說著家法懲戒。
論誰都能聽出。
他這是在威脅秦音。
可為什么他會覺得這些能威脅到秦音呢?
難不成,這一切。
君哲松嘴里字字句句的懲戒,都曾在秦音的身上實施過??
秦潯之垂眸看向眼底的小姑娘。
秦音跟從前一樣小小一只,但纖薄的背脊那樣挺直,像朵倔犟冷傲的凌霜之花。
莫名的。
秦潯之腦海中就忍不住浮現出他捧在手心里寵了十一年,疼了一十年,連小姑娘皺個眉他都會帶著秦謨去她學校把可能讓她不開心的同學分別揍一頓的寶貝啊......
君家。
君家人怎么敢的。
怎么敢把他的掌上明珠關進幽暗的祠堂,罰她棍棒??
一股說不出的心疼從秦潯之心底翻滾,洶涌地沖到了他的咽喉處。
秦潯之眉心皺得更厲害了,他唇瓣用力地抿了抿,指尖輕顫地想要觸碰上小姑娘的發頂,但卻頓在半空。
喉結滾了又滾,幾乎是心疼地說不出話。
最終。
他的大掌穩穩落在小姑娘的纖薄的肩頭,他將少女輕輕一攬,高大偉岸的身影彎垂下腰,好似整個人瞬間脆弱到快碎掉。
秦潯之埋首,喉間哽咽出聲,嗓音嘶啞又沉悶:“小音,對不起。”
“是爸爸來晚了。”
“小音一個人受了好多好多委屈對不對?”
秦潯之的話,牽扯著秦音的神經。
她只是背脊挺直地站穩,伸手輕輕拍了拍秦潯之的后背,露出一抹蒼白的笑:
“都過去了,爸爸。”
前世,她趴在火場里被鎖鏈拴住生路,想逃卻逃不掉,烈火將她身上的鐵鏈燒灼成最恐怖的刑具,將她渾身都燒灼出燙傷。
她想死。
卻根本沒有力氣掙脫什么。
那時候,她也曾做過夢。
夢里,離開她的秦爸爸,秦謨哥,甚至秦肆弟弟。
她希望得到任何人的救贖。
但,她沒有盼到他們的到來。
她終于死掉了。
死得很難看,甚至連一具遺體都沒有為任何人留下。
她化作了一捧灰。
風一吹,就會散去。
就像她從來沒有來過這個世界一般。
秦音遺憾又感慨的語氣,讓秦潯之的眉心皺得更緊了。
他不喜歡這樣的小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