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司禮眸光一轉,修長蒼白的指節淡淡捏著座椅扶手,繼而漫不經心地敲擊起來。
他當然不是沒想過這一層。
君父的中藥園,他也是有股份的。
只是他之前還是對親妹妹秦音尚且殘留著幾分愧疚。
他只想逼她乖點,交出蛇蘭而已。
要真斷了秦音的原料,那就是要徹底整垮YM藥妝的底子。
秦音這段時間的心血,也必將付之東流。
在今天之前,他還是不忍心對秦音這么過分。
但現在,他卻不得不出手了。
于是他伸手溫柔地揉了揉君棠月柔軟的發頂,語氣淡淡:“棠棠,你別有什么心理負擔。”
“你也是因為太在意二哥,想要二哥站起來而已,這不是你的錯。”
“棠棠不壞,棠棠是最疼二哥的好妹妹。”
“至于你姐,她既然非要找死,不顧親情,那也就別怪我把她逼進絕路了......”
君司禮說著,遺憾地嘆了一口氣,仿佛做出了十分違背自己道德的決定。
但他,不后悔。
他想要站起來已經很久了。
四年......他是人生還有多少個四年可以浪費虛度?
君司禮想清楚后,與君父通了電話。
——
君家。
君司禮的房車駛入別墅開道,秦肆騎著機車一路飆車跟著進了君家別墅內。
君家別墅的造景還跟從前一樣,四年時間的改變并不大。
他剛下車,君家便有人迎接了出來。
君母夏琳一路含笑,邁著大步走出來,身后跟著一個讓秦肆十分熟悉的身影,是林媽。
當年秦肆出現在君家門口時,他當時不僅年紀小,而且傷勢很重,穿著也破破爛爛,幾乎被門衛當成要飯的。
而此刻的秦肆。
一件簡單大氣的黑色沖鋒衣,利落短發襯出他渾身不羈放縱氣質,深邃的五官立體精致,最蠱人的當屬他那雙淺褐色如寶石一般誘惑迷魅的眼珠。
好似大漠最耀眼神秘的礦石。
寬肩窄腰,大長腿邁出慵懶隨性的步伐,他視線隨意掠過林媽,不動聲色。
“貴客光臨,真是讓我們君家蓬蓽生輝啊。您就是卡洛斯小先生吧?”
“棠棠已經跟我說了,千叮嚀萬囑咐要我好好照顧你呢,要我說啊,我們棠棠可是簡直把你當做親弟弟疼呢。”
“以后啊,你想在這里住多久就隨便住,你姐已經讓我把最好的客房給你收拾出來了呢。”
夏琳熱情待客,說著就要把秦肆往屋里請。
可秦肆聽著君母這話,只覺得刺耳。
呵......君棠月算什么東西?
也配攀他的親戚,自詡他“姐姐”的位置?
可他并不打算那么快打草驚蛇。
秦肆不動聲色地居高臨下看著君母,將她此刻諂媚的丑態收入眼底,心底的嘲弄更濃了幾分。
他順勢跟她進門。
君棠月親自推著君司禮的輪椅下了房車,見秦肆看起來沒有抵觸君家的姿態,心底松了一口氣。
然而,秦肆大長腿卻突然駐足在林媽面前。
桀驁少年側目,臉色看不出情緒,對君母詢問道:“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