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倒是個硬骨頭。”
“行,老子這次還真對錢不感興趣了,只要我把這顆釘子扎進你膝蓋,你不求饒,我就放你走。”
C哥好似來了幾分興致。
站起來羞辱地踹著秦肆精瘦卻修長蜷縮的身子,秦肆才14歲,但他已經長得挺高了,訓練得結實的肌肉塊,渾身充滿力量。
但,這種骨子里的犟。
總有人看不慣。
想打壓,想折斷少年傲骨。
幽暗的巷子里,鮮血灑了一地。
秦肆倒在血泊里,膝蓋處一根長長的釘子有半截陷入少年的骨縫之中,觸目驚心......
他渾身冷汗,臉上手上都蹭上了血跡,但他懷里還緊緊攥著,摟著一個黑色的包。
包包里,是一萬塊錢。
是他,想給秦......給自己買電腦的錢!
不知過去多久,秦肆終于撐著身體站起來,他在地上摸索了半天,找到一根木杵。
秦肆就這么艱難地撐著身體站起來,一瘸一拐地往外走。
他一邊走,一邊忍不住顫著唇呢喃:
“蠢女人見到我這樣......會哭吧?”
“哼,可別太感動。”
“我才不是為了她......”
他杵著木棍一步一步艱難前行,走的每一步都拖曳出一道血痕。
秦肆狼狽卻堅定地走著。
星辰流轉的夏夜。
有個少年,帶著一身犟骨,堅定地去見他在那晚最想見的人。
不知走了多久。
在他快脫力之前,在他雙腿麻木到沒有知覺之前,他終于走到了君家大門口。
這次,他不想偷偷摸摸進去。
他想,秦音已經回家了,是家里的小公主,出來光明正大見自己,應該很容易。
秦肆往前走,每一步依舊艱難,但因為快要到門口,身體又輕盈了不少。
“我想找......”
他剛開口,林媽就偷偷摸摸打開門走出來,手里攥著一個臟兮兮還被剪壞了的破布玩偶。
而那玩偶,正是他八歲給秦音夾的那只獨角獸......
秦肆站在原地,嘴唇干裂了,舌頭好似一張砂紙,喉嚨里像是塞滿了干柴火,隨時都會起火。
腿抽筋剔骨一般地疼,好似也不及這一刻。
林媽瞥了他一眼,只以為是來討錢的叫花子,嫌棄地瞥了一眼后,便拿著那個被剪得破破爛爛的獨角獸走向門外不遠處的一個垃圾桶。
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地抱怨道:
“也不知道哪來這么一個又破又舊的丑玩偶,也配放在我家小姐的床上。”
門衛陪著笑:“林媽,小姐剛回家,帶了些從前的舊物回咱君家也正常啊。”
“我看這玩偶也有些年頭了,應該是小姐珍愛之物,特地帶來的吧?”
“就這么扔了,還挺可惜......”
林媽頓了頓,她自然不能說這是棠棠小姐要扔了秦音那鄉巴佬的破爛東西。
不耐煩地敷衍道:“呵,珍愛之物?”
“那種窮酸地方帶回來的東西,比得上我家老爺夫人從世界各地為小姐收集來的昂貴玩偶娃娃們嗎?”
“破爛,就該扔進垃圾桶里。”
“小姐說了,她最討厭獨角獸了,特別是淺紫色的這種,看得讓她生厭,特地吩咐我撕碎了再扔掉的。”
秦肆靜靜聽著,終究再也站不穩,眼前一黑,徹底暈倒過去......
在夢里,他好似落入了干涸沙漠中,整個人軟綿綿地沒有力氣,骨頭好似被搗碎了又放入肺腑廝磨著......
他想。
他這輩子,會恨死秦音!
等他有了能力,永遠不會讓她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