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凡望著眼前五十多個面黃肌瘦的老卒,瘦削的身上披著厚重的鐵甲,皆是一臉的堅韌。
洛凡取出繪制的弩箭圖紙,交付給老卒,讓他們盡量打造。
雖然時間比較緊迫,不過洛凡估摸著至少能打造上百把弩箭。
除此之外,洛凡也設計了巨型的弩箭,可以用來摧毀戎狄的攻城器械,和遠處操作投石器的戎狄士兵。
巨弩的穿透力和射程都遠高于投石器,對沒有防護的攻城器械傷害也大。
四千老卒一刻都不敢停歇,全都登上城樓修葺城墻。
“陳廣,你帶著兩千老卒,將城中的房屋全都拆了,木頭,鐵器全部清點好,磚頭全都抬到城樓上去。”
雍州城內已經沒有了百姓,多半的房屋都已經坍塌,那些磚頭正好可以用來防守。
要是戎狄靠近的話,就可以從城樓上往下扔,十米的高度砸在頭上,威力也不可小覷。
張虎閑來無事,也幫著老卒一起搬運磚頭。
“張繚,殺幾匹戰馬。”
“那都是好馬。”張繚有些心疼。
“好馬也要殺。”洛凡臉上浮現一抹悲戚。
他們現在被困在雍州城內,面對城外的三十萬戎狄大軍,他們不可能用騎兵沖出去。
而且戰馬需要消耗大量的糧食,倒不如殺馬給老卒們養身子。
洛凡心里清楚,這將是一場血戰,誰也不清楚眼下的老卒又會有多少永遠離去。
“好。”張繚聲音沉沉。
張虎聽到要殺馬,立刻扔掉石頭,跟著張繚跑過去了。
四千老卒殺了五六匹狄馬,配合城中的糧食,足夠飽餐一頓的。
只可惜沒有酒。
飽餐一頓后,那群老卒的臉上涌動著一抹紅潤。
趁著戎狄的大軍還未趕到,洛凡讓四千老卒輪流休息了一個時辰,自己則是帶著人在雍州城外,挖了數千個陷馬坑。
“戎狄大前哨部隊來了。”一個騎馬探哨的老卒,飛奔入城中。
緊隨著城門重重的關閉聲,一聲沉悶的牛角號響起。
城中的四千老卒全部提著刀,登上了城墻。
“陳廣,你率著一千老卒防守東側,不要浪費箭矢。”
“馬良,你率領一千人馬守在西側。”
“張繚,你帶五百人,用巨弩摧毀戎狄的投石器。”
洛凡盡量的讓自己冷靜下來,目光所及之所,黑壓壓一片人馬,馬蹄聲震得耳膜疼。
雍州城樓上,四千老卒皆是披甲持刀,臉上僅是冷峻與堅毅。
洛凡再度抬頭,目光透過層層的雪幕,凝望著面前密密麻麻的戎狄大軍。
......
“噗,什么爛酒,又苦又酸,和江南的佳人醉差遠了。”一個內城來的小校尉,無比嫌棄的說道。
“這邊關的酒自然比不過江南,能喝到酒就已經很不錯了。”張翰笑著說道。
“那個李牧山真是天下頭一號的傻子,竟真的率領本部人馬出了城,他最好戰死沙場,不然等我回去,定然讓我爹參他一本。”一個紈绔校尉咬牙切齒的說道。
“我爹讓我來邊關歷練,不過是走個過程,方便以后再朝中任職。他竟然真的讓我上戰場!害得我手指頭被刀割傷了。”
“許兄身份尊貴,那李牧山不識好歹,竟讓徐兄上戰場,要是出現什么意外,他李牧山擔得起責任嗎?”張翰在一旁諂媚的笑道。
徐文松臉上浮現一抹冷笑:“我徐文松的命可比邊關的這群粗野蠻子起貴多了,為將者在營帳中決勝千里之外,豈能冒然上戰場?”
他的臉上滿是怒意,顯然這些天在李牧山的手底下受了不少苦。
張翰猙獰笑道:“等李牧山殺得差不多了,我們在出城坐收漁翁之利。搶了他的軍功。”
雍州城頭,洛凡舉起手中的長刀,振臂高呼。
“全都登上城樓,死守雍州城!”
在他身后的四千老卒,全都須發皆張,鼓著眼睛怒吼。
在他們的面前,數萬戎狄大軍壓境,馬蹄聲震得大地都在顫抖,戎狄的嘶吼聲震耳欲聾。
幾十架巨型的投石器,在數千戎狄大軍的推動下,緩緩的靠近,氣勢磅礴的軍陣,不斷的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