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凡只能硬著頭皮喊了一聲，不過心底卻是對蔣文明的好感大增。
對方這么做無疑是在顧全他的面子，他雖然被逐出龍族，但身為龍族的事實是無法改變的。
若是被其他人看到，他以一個隨從的身份出現，難保不會因此看輕了整個龍族。
這是他最不想見到的一幕。
蔣文明顯然也是想到了這一點，所以跟他以平輩論交。
這樣一來，既不會折了龍族的面子，又照顧了他的感受，怎能不讓他心懷感激。
“這就對了嘛，那我們既然是兄弟了，你是不是可以跟我說說，你為啥執意要離開東海龍宮了？
別告訴我是為了什么承諾，我能看出來，你是真的不想留下。”
蔣文明目光灼灼的望著他，似是在等他給自己一個解釋。
“我就知道瞞不過你。”
敖凡苦笑一聲，目光變的深邃起來。
“我確實不想當什么東海龍王，原本父王指定我是下任龍王繼承人，我也一直為這個目標而努力。
直到我三弟敖丙的出現，他雖然為人桀驁不馴，但卻一直為自己是龍族而感到驕傲。
甚至不止一次對我說，他要超越我，成為東海最偉大的龍王。
后來陳塘關李哪吒，使用混天綾攪動東海，他便去找對方理論，一來是為了證明自己比我強，二來是為了龍族的威嚴，結果卻慘遭對方毒手。
雖然李哪吒以死謝罪，但此事卻成為了我的心結。
從那之后，我便找借口離開東海外出云游，讓父王給其他兄弟一些機會，或許他們比我更適合當這個龍王。”
敖凡說起往事，臉上盡是苦澀。
不用想也知道，他這是將敖丙的死，歸結于自己身上了。
或許在他看來，當初若不是因為自己，敖丙也不會如此執著于證明自己，更不會有后面的事情發生。
也正因如此，他才會心灰意冷，不想再去繼承龍王之位，免的悲劇重演。
聽起來很傻，但蔣文明卻能感受到他內心的痛苦。
他這是在自責！
“敖丙的死不應該怪在你身上，哪吒當時才三歲，本身就是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跟人發生爭執，下手沒輕重，所以失手打死了三太子。
自己也因為此事，被迫以死贖罪，就算沒有他，也有可能出現個王哪吒、趙哪吒，這一切都是命數。
事關封神之劫，乃是闡教與截教圣人的斗爭，你弟弟只不過是無意中被卷進來的犧牲品罷了。
真要怪，就該怪那兩位圣人才是，怎么能怪到你頭上？”
蔣文明雖然不了解當時的情況，但從封神演義中也能窺探出一二。
哪吒有一死劫，而敖丙恰巧就是那個應劫的倒霉蛋。
若是沒有他引起的因果，哪吒也不可能會自殺，更不可能重塑蓮花身，參加后面的伐紂大業。
這一切都在圣人們的計劃之中。
“炎兄，切莫亂說，圣人豈是我們能夠議論的！”
敖凡連忙制止蔣文明，不讓他繼續說下去。
這種事他也曾懷疑過，但事關兩位圣人，別說沒有真憑實據，就算有又如何？
難道他還能指望找圣人討回公道嗎？
不給東海龍族招來滅頂之災就不錯了！
圣人之下皆螻蟻，這句話可不是隨便說說的。
所以他只能將這種苦楚憋悶壓在心里，覺得自己才是害死弟弟的罪魁禍首。
若是當年自己不是龍王繼承人，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圣人也不是無所不能的，要不然也不會讓域外邪魔如此猖狂了。
過去的事都已經過去了，我們應該往前看，與其自艾自怨，不如努力提升自己。
等你哪天成為圣人，是想討回公道還是揍他們一頓出氣，還是不你說了算？”
蔣文明安慰他。
敖凡：……
這話他不敢接，蔣文明不怕圣人，因為他是妖皇，是大日金烏。
將來就算成不了圣人，也是圣人之下最強的一批強者，而且身后站著整個妖族。
就算是圣人想動他也得掂量一下，這個因果劃不劃算。
但他不行！
他們龍族如今已經衰敗，早就不復昔日榮光。
若他們的先祖還在，以祖龍的實力和性格，又豈會讓他們淪落到如今地步。
“不說這個了，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是去南荒之地嗎？”
敖凡岔開話題，他毫不懷疑，再聊下去，自己真的會被對方洗腦。
回頭也跟對方一樣，對圣人毫無敬畏之心，那樂子可就大了。
“去南荒之地之地先不急，我打算先去一趟昆侖仙山。”
蔣文明搖了搖頭，說出自己的計劃。
“昆侖仙山？去哪里做什么？”
敖凡有些不解。
“按照他們的傳統，接受日月金輪認可之后，就要前往昆侖秘境接受傳承，并且可以找里面的至寶‘昊天鏡’詢問一個問題。”
“你想問什么？”
“想問的問題有點多，暫時還沒想好，聽他們說‘昊天鏡’內，可以看到前世今生，我想去試試。”
他并沒有將真實想法說出來，其實他是想問問天門究竟在哪里。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后，他就一直沒有放棄尋找天門的位置。
鎮元子知道，但始終不愿意告訴他。
每次詢問，對方都會說時機未到，讓他再等等。
但究竟要等到什么時候卻始終沒說。
還有第二座神話擂臺、東皇鐘碎片、以及他原來的名字。
他有太多問題想要詢問了。
鯤鵬讓他來這個世界，自己卻沒有跟來，這本身就很不正常。
他必須要搞清楚這些事，才能有一個更準確的目標。
“昊天鏡？原來這件寶物在昆侖仙山，難怪一直沒有它的消息。”
敖凡在聽到昊天鏡三個字的時候，露出驚訝之色。
“你知道這件寶物？”
蔣文明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略知一二，傳說這是昊天神帝留下的至寶，可以通曉前世今生，顯示出自己的真靈來歷。
只不過這件寶物很早之前就遺失了，沒想到竟然被昆侖仙山收起來了。”
“原來如此，難怪其他人都不知曉，看樣子這個昆侖仙山的來歷比想象中的還要強大。”
蔣文明若有所思的摩挲了一下下巴。
無論是日月金輪還是昊天鏡，品質都不是一般的高，哪怕放到先天靈寶里面，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存在。
而這兩件寶物全都屬于昆侖仙山，這就很值得令人深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