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賽梅斯這個超級強者，蕭北辰一直很謹慎的相處。也未曾主動去找過對方幫忙……
現在人家主動來找自己了……倒是讓蕭北辰多了幾分意外。
蕭北辰還是多問了一句：“有說什么事情嗎？”
白衣搖頭：“沒有。你過去就知道了。”
蕭北辰道：“好，請帶路。”
再次見到賽梅斯的時候，在隔壁的庭院之中。
深夜十分，月光如水，傾灑在整個院落之中。而賽梅斯穿著一身紅色的長裙，靜靜的站在一顆菩提樹下，負手眺望蒼穹。
蒼涼，孤寂。
蕭北辰凝視了好一會兒，走了過去：“前輩。你找我？”
賽梅斯回頭，淡淡道：“深夜閑來無事，找你聊聊天。沒影響你閉關吧？”
看的出來，她對蕭北辰的態度比之前熱情了一些。
之前的她，基本上是不管他人的。
如今，好歹會在意蕭北辰的修行是否受到影響……
蕭北辰敏銳察覺到這細微的變化，心中多了幾分釋然：“沒。前輩有話直說。”
賽梅斯沒有立刻開口，而是凝視著蒼穹皓月，最后轉身來到旁邊的涼亭之中，一邊泡茶一邊淡淡道：“女帝是你的師父？”
蕭北辰：“是。”
賽梅斯給蕭北辰倒了一杯茶，一邊淡淡道：“女帝不錯。難怪你有如此的決心要去對抗道門。我雖然沒見過女帝，但是從你身上，我大概可以窺探女帝的心志。你……也很好。”
蕭北辰有些摸不著頭腦：“前輩，你有話不妨直說。不用拐彎抹角。”
賽梅斯這才認真的打量著蕭北辰：“你見過光明天使，那應該知道神啟殿的祭靈吧？”
果然……
之前蕭北辰還想主動來問的……
蕭北辰無比認真的道：“知道。陳落雁。本來要跟著光明天使一起飛升上界的。但是在飛升的時候，看見道侶出現意外，便把真身一分為二。一半留在下界，一半去了上界。”
“為了找她的道侶，她在下界找了三千年！”
說起這件事，蕭北辰就感到一股說不出的敬仰。
賽梅斯淡淡笑著：“你這家伙，知道的很多啊。沒錯。我們遠古時期的三代神啟者，其實都是在幫助陳落雁尋找她的道侶。只要找到她的道侶，就可以見到下界的陳落雁。”
什么？
只要找到陳落雁的道侶，就可以看見下界的陳落雁？
陳落雁啊！
天仙啊那可是！
賽梅斯仿佛知道了蕭北辰的想法，當下道：“別激動。下界的陳落雁，沒有達到天仙的層次。畢竟在飛升的時候，墜落了人間。”
蕭北辰仔細想想，有道理。
飛升的時候，陳落雁被迫把真身一分為二，其中半身去了上界，自然成了天仙。而墜落下界的那半身，自然沒有成仙。
蕭北辰道：“就算沒有成仙，但下界的陳落雁，應該仍舊非常強大吧？”
賽梅斯道：“那是自然。在下界幾乎是最頂尖級的存在了。”
蕭北辰越聽越吃驚：“那你之前神啟的是……”
賽梅斯：“上界的陳落雁。”
頓了頓，賽梅斯繼續道：“下界的陳落雁是個獨立的個人，是個活生生的人。不需要用神啟的手段。”
蕭北辰：“你見過她？”
賽梅斯搖頭：“沒有。三千年來，陳落雁都神龍見首不見尾。我們沒找到道侶，自然是見不到她的。神啟殿，可以說就是陳落雁在幕后開創的。”
賽梅斯繼續道；“神啟和天啟都出自陳落雁之手，最后波及到了另外三宗。光明殿，夜神殿的神啟都從我神啟殿學來的。否則，四宗怎么可能那么強？怎么可能擁有溝通上界祭靈的能力？就是因為有陳落雁的緣故啊。”
蕭北辰目瞪口呆。
陳落雁，在幕后開創了神啟殿。
難怪會有神啟這樣的逆天術法，原來是出自陳落雁之手。
這就能說得通了。
這個消息太驚人了！
陳落雁，才是四宗最最核心的人物。
而且，還沒死！
可怕。
蕭北辰強忍著劇烈的心跳，繼續問道：“那符門呢？”
賽梅斯道：“符門的來歷更大，也更加獨立，和三宗不同。而且符門的誕生和補天術有關。”
蕭北辰有些窒息：“能詳細說說嘛。”
賽梅斯道：“當初五個人從太古戰場上逃亡出來，進入大夏，開設四宗和道門。其中三宗和道門都是開創的性質，之前沒有過。但是符門之前就有的，只不過是延續罷了。”
“三宗和道門的根，都在大夏。但符門的根不在大夏。符門存在的時間太過久遠了。在太古時期就非常強大了。太古補天術就是符門里出來的。我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大夏度過。對符門的起源知道的不多。”
聽聞這話，蕭北辰的呼吸都加重了很多。
符門的起源，竟然這么大？
這么說來……大夏的符門應該是天下符門的一個分支罷了。當初那個大夏符門的創始人，只不過是把符門引入大夏罷了。
符門……
賽梅斯輕輕給蕭北辰倒茶：“符門的來源，恐怕澹臺文靈曦會知道的更多。這個女人雖然現在的修為實力不高，但是體內還隱藏了一道極其可怕的封印。她身上，潛藏著巨大的秘密。”
連賽梅斯都這么說，蕭北辰對澹臺文靈曦也越發的好奇了。
許久，蕭北辰喝完茶，拱手道：“多謝前輩告訴我這些。”
賽梅斯淡然：“你也算是我神啟殿的傳承者，算是我的后人。不必道謝。身為先輩，我告訴一些事兒，理所應當。”
蕭北辰心中多了幾分感動。
賽梅斯道：“我說這么多，只是想讓你明白一件事——我復蘇之后，這段時間觀道門的氣運。它比兩千年之前強大太多太多了。就算我恢復了巔峰時期的實力，也不可能撼動道門。”
“如果你想在三個月后對抗道門，最好找到陳落雁。她若愿意出手，可壓道門。否則，很難！”
蕭北辰心中一緊，呼吸都急促了很多。
壓力很大啊。
賽梅斯就算恢復巔峰時期，都撼動不了道門？
巔峰時期的她，可是能夠硬剛九十九重法輪境的存在啊。
這……
蕭北辰不敢大意：“上哪里去找陳落雁？”
賽梅斯：“你把星空鏡拿出來。”
蕭北辰拿出星空鏡。
看起來很普通的一面古銅鏡，上面雕刻著很多的圖案，看起來普普通通，并無特別之處。
賽梅斯指著星空鏡：“你知道星空鏡為何對我神啟殿這么重要么？”
蕭北辰搖頭。
賽梅斯道：“因為星空鏡里面，就是陳落雁的落腳點。之前應該有人跟你說過，若把鏡星訣修煉到最高層次，就可以看見星空鏡里面有個人。而這個人，就是陳落雁。”
嘶！
蕭北辰倒吸一口冷氣，渾身悚然。
他怎么都不敢相信。
星空鏡里面能看見的人，竟然是陳落雁……
這就是賽梅斯之前說的……星空鏡里有神的影子，對著她祈禱，就是對著眾神祈禱……原來說的就是陳落雁啊。
太恐怖了！
賽梅斯繼續道：“下界的陳落雁雖然沒有飛升成功，但身上已經有了些許天仙的力量和大道法則。這種級別的強者，原則上是不能滯留在下界的。不然會遭到天門法則的懲罰，甚至轟殺。為此，陳落雁需要一個獨立的住所，用來隔絕天門的探查。這個住所，就是星空鏡。”
蕭北辰的聲音都變得有幾分沙啞了：“陳落雁，一直在星空鏡之中？”
賽梅斯搖頭：“不。她一直都在這個世界各個地方尋找道侶的下落。只有在天門即將發現她的時候，她才會回到星空鏡躲藏。而你的鏡星訣層次不夠高，是不可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甚至，我們三代神啟者的境界都不夠高，無法感受到她的存在。唯一見過陳落雁的，只有初代神啟者，也就是神啟殿明面上的創始人。但，他已經死了。”
“如果你能找到陳落雁的道侶，她就會主動來找你。要么，你把鏡星訣修道最巔峰的狀態，可以感應到她，甚至見到她。”
原來如此！
神啟殿……陳落雁……道侶……鏡星訣。
蕭北辰仔細的思考這些信息，試圖把這些信息串聯起來。
許久，蕭北辰忍不住問道：“不對啊。你不是說陳落雁不能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么？會被天門法則懲罰轟殺？那她怎么可以離開星空鏡？”
賽梅斯道：“奪舍而存。”
奪舍……
沒錯啊
這的確是個辦法。
雖然蕭北辰不太清楚奪舍的具體過程。但大概知道奪舍，就是奪取他人的靈魂，借用他人的身體而存在。
奪舍是個非常高深可怕的秘法。
只有超凡的強者才有這個實力。
沒想到陳落雁這樣的超級強者，竟然也用奪舍的手段來規避天門法則的懲罰。
而魔女……她就是個千年前的超級強者，最后選擇奪舍轉生存在這個世界上。
這么說的話……真正的魔女，也是個極其了不得的存在啊。
陡然間，蕭北辰深刻的意識到……自己恐怕低估了澹臺文靈曦和魔女這兩個人。
她們每一個，都是極其恐怖的存在。
細思極恐。
蕭北辰緩過神來，問道：“陳落雁的道侶是誰啊？”
賽梅斯搖頭：“不知道。”
蕭北辰有點蒙：“這么大的事情，陳落雁都沒告訴你們遠古的神啟者？這還讓你們去找？”
太坑了啊。
大千世界，不知道多少人……
還找個錘子啊。
賽梅斯道：“這是陳落雁的秘事，她不會告訴別人的。這也是對她道侶的一種保護。不過我們神啟者只要手持星空鏡，如果遇見了她的道侶。星空鏡會出現感應。”
蕭北辰還是有點蒙掉了。
雖然這個方案有些靠譜。
但還是很坑啊。
陳落雁這是要搞死人啊。
蕭北辰感到很失望：“找道侶這個事兒，顯然不靠譜了。”
賽梅斯道：“那就把鏡星訣修煉到最高層次。也可以見到陳落雁。”
蕭北辰道：“按照天啟教廷的說法，鏡星訣的最高層次就是星鏡層次。我已經達到了這個層次。而且很久之前就達到了。可就是看不見星空鏡里面有什么人……”
這也是個令人崩潰的事情。
皇甫靜和皇甫珺都說過，修煉到最高層次，可以看見星空鏡里有個人。
但是什么人……她們根本不知道。
但可以理解。
畢竟過去兩千年了。她們并不知道遠古神啟殿的諸多情況。
賽梅斯道：“星鏡層次跨度很大。而且上古神啟殿的法門都殘缺了。不可能讓你達到巔峰。不過你別灰心，我有完整的星空鏡術法。”
唰！
蕭北辰猛的瞪大著眼睛：“那么……你教我？”
賽梅斯點點頭：“雖然三個月的時間太短，我并不認為你可以在三個月的時間里修煉到鏡星訣的最高層次，但……你身上有一些我看不明白的東西，倒是可以試試。”
蕭北辰拱手道謝：“多謝前輩！”
賽梅斯道：“你盤坐下來，我現在就把鏡星訣的所有術法都告訴你。”
蕭北辰二話不說，立刻虛空盤坐。
忽然腦子一陣嗡嗡作響。
一股浩然的奧義注入大腦之中。
還伴隨著賽梅斯的聲音：“鏡星訣是個殘缺的心法，不頂用。星空鏡也是個殘缺的叫法。這面鏡子最初的名字……叫做神啟鏡。所以，鏡星訣的原版叫做……鏡神啟術！”
“接下來我傳授給你的每一句話，都是鏡神啟術的奧義。只有鏡神啟術，才能夠完整的淬煉出神啟鏡的奧義。”
嗡嗡嗡！
鏡神啟術的所有奧義法訣，猶如洪流一般，注入蕭北辰的大腦意識之中。
每一句話，每一個奧義，都直指人心！
在重塑蕭北辰此前修行的鏡星訣。
萬般星空鏡的術法，都在重塑。
重塑之后的鏡雙生，鏡神寂和鏡雙城都有了本質上的蛻變。
甚至連明鏡止水術都有了天淵之別。
許久，一切重塑完畢，奧義傳導結束。
蕭北辰慢慢的睜開了雙眼，深深呼吸：“原來這就是鏡神啟術啊。果然比光明殿的神啟術還要直指本源。畢竟光明神啟術源自鏡神啟術啊。”
忽然間，蕭北辰的眼界都提升了很多。
難怪星空鏡可以這么牛逼……直接把武帝城和太史城都扔進鏡子里面。
這就不合理。
但……既然是陳落雁的手筆，那就合理了。
賽梅斯仍舊坐在原地，靜靜的看著蕭北辰：“感覺怎么樣？”
蕭北辰道：“不愧是鏡神啟術，果然很了不起。多謝前輩！”
賽梅斯淡淡笑道：“你的悟性真的很高啊，一遍就理解了鏡神啟術的法訣。還入門了。只是，這是一門非凡的術法，修行的難度很大。接下來，需要你拿出相當的耐心，一點一滴的進步。只有你達到最高境界。也就是星鏡的最高境界——鏡神啟！自然可以看見下界的陳落雁。甚至還可以通靈上界的陳落雁。”
這塊餅畫的……好大！
蕭北辰都忍不住窒息：“前輩放心，看我會努力的。”
賽梅斯對蕭北辰越發的感到滿意，臉上的笑容也更加燦爛：“淬煉鏡神啟術，需要強大的力量作為根基。可以死煉氣術，也可以是符箓術。你的煉氣術已經無需擔心，但缺的是符箓術。”
說完，賽梅斯道：“來，我把死域境的符箓術心法奧義，也都傳遞給你。就當我為這個三代神啟者，為后人做貢獻了。”
嘶！
蕭北辰深吸一口氣，呆呆的看著賽梅斯，心中有股說不出的悸動。
賽梅斯最強的就是符箓術啊。
竟然要傳遞給自己？
這……
賽梅斯仿佛察覺到了蕭北辰的想法，淡淡道：“既然女帝都豪賭你一把，夏青凰，澹臺文靈曦和魔女都豪賭你。我也賭你一把。我將九段死域境大圓滿的符箓術都用他心通明，給你演練一遍。最后你能夠領悟多少，就看你自己的悟性和造化了。”
蕭北辰心中感動，聲音有些哽咽：“前輩，這……”
咔！
賽梅斯伸出手，輕輕的拍在蕭北辰的肩膀上：“你記住。這一次你和道門對抗，不單單是你個人的責任。你身上還承載著上古四宗的使命，承載著女帝澹臺氏和魔女的期待。這是我們所有人對你的一次豪賭。”
“女帝未完之事，上古四宗滅亡的恥辱，還有無數人的期許，都落在你身上。你要打開格局，扛起我們所有人對你的期許。”
“所以，你還要拒絕我嗎？”
嘶！
頃刻間，蕭北辰整個人感覺肩膀上扛著萬千重責！
這是大夏四宗三千年來的重責，更是女帝一生的期許。所有的一切，都壓在了蕭北辰的肩膀上。
這種壓力，令人窒息！
片刻后，蕭北辰終于站了起來，沖賽梅斯拱手道：“多謝前輩器重。請前輩放心，我蕭北辰，一定會扛起整個大夏四宗所有的重擔，和道門拉開巔峰之戰。絕不退縮！絕不辜負所有人對我的期待。”
賽梅斯淡淡道：“夠膽量！不愧是我神啟殿的后人。九段死域境大圓滿的符箓術，如山海浩瀚一般的沉重。你，做好準備去承擔這一切了嗎？”
蕭北辰目光變得無比決絕：“我準備好了。”
“那么，開始了！”賽梅斯抬起右手，仿佛舉起了一個世界，最后狠狠的拍在蕭北辰的腦門上！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