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記得上次來園區KTV是什么時候,對于這個地方,我一直都沒有什么好感。
主要是在這里,有太多的癮君子。
KTV的廁所里隨處可見各種各樣的針頭,有時候包廂的沙發上都能有針頭。
每年園區里有多少人是吸毒死亡的,沒有人統計過。
就好像,園區里有多少艾滋病患者,也無法統計一樣。
為了活得更久,我從來不輕易地放縱自己的欲望。
我不想自己好不容易活下來,最終卻因為病毒給自己判了死刑。
這也是我不喜歡來KTV的原因。
據我所知,KTV的扶手女,每天要接待的狗推不計其數。
特別是那些長得還算有些姿色的扶手女,二十四小時,他們有可能和幾十個男人發生關系。
有一次,我無意間去了KTV休息室。
在那個狹小閉塞的空間里,擠著很多扶手女,她們一個個臉上都麻木不仁。
隨處可見的煙頭和紙巾,還有很多裝著紫色液體的臉盆。
那些液體是被用高錳酸鉀稀釋過后的形成的,我看到不少人從外面進來之后,就會撩起裙子蹲在那些臉盆上進行清洗。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聞的酸味,只是吸一口就讓人肺部如同被火燒一樣。
我無法想象她們每天的生活,也不知道她們每天活著的意義。
我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去同情她們,也很清楚,自己和她們沒有什么區別。
來到鄧星漢所在的包廂,進去的時候,里面已經擠滿了人。
在昏暗的燈光下,每一張臉都變得有些猙獰。
此時我感覺自己就好像來到了陰曹地府,在我面前的是一群孤魂野鬼。
看著鄧星漢一臉笑容地坐在沙發上沖我招手,我走過去,沖他微微鞠躬:“星哥。”
他一把拽住我的手,將我拉了過去,坐在他身邊,然后抬手示意人把音樂關掉。
“阿磊,從今天以后,你是我兄弟!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明白嗎?”
他臉龐通紅,顯然已經喝了不少酒。
我笑著點頭。
他站起身,拿起放在地上的一個黑色籌碼盒。
用手將桌上的酒瓶掃開,騰出了一片空地,然后將籌碼盒放了上去。
“這都是給你的!”他笑著沖我楊頭,“打開看看。”
我站起身,用手打開籌碼盒。
只見里面整整齊齊地放著不計其數的籌碼,面值都是一百。
這一盒少說也有五六萬。
我注意到周圍不少人都顯露出羨慕的神色,也明白鄧星漢的用意。
“謝謝星哥!”
他拍了拍我肩膀:“以后我們兄弟倆,就不要說什么謝不謝的,知道嗎?”
我點頭。
他咧嘴一笑,拿起兩個杯子,倒了兩杯酒,遞給我一杯:“來,干了!”
在KTV待了半個小時,鄧星漢也差不多喝多了,就要去洗浴中心,我找了個借口,沒有跟著一起去,而是選擇回去睡覺。
……
一轉眼,一個多星期就過去了。
可主管的職務一直遲遲沒有任命,就在所有人猜測之際,一個消息在C區炸開了鍋!
“什么?合并?!”我愣愣地看著王蒙。
他點了點頭,被我嚇了一跳:“磊哥,我也是聽說的……說是咱們三分部要和二分部合并,以后都歸二分部的主管管。”
“你聽誰說的?”
“現在到處都在說,特別是二分部那邊,據說這個事情已經是板上釘釘了。”
這個消息對于我來說沖擊有些大!
二分部主管是誰?
是楊自明!
當初,我好不容易從他那邊調到焦五這邊,沒想到兜兜轉轉又回去了?
這還不算什么,主要是鄧星漢那邊怎么搞?
難道這次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
我呼了口氣,點燃一根煙,緩緩的抽了起來,片刻之后我讓王蒙先出去,把老陳叫了進來。
“這個事你怎么看?”我問。
老陳聳肩說:“還能怎么看?這不是很正常嗎?”
“正常?”
“估計合并的事情,上面早就已經定了,只不過秦方舟那邊樂意看著鄧星漢和毛爭內斗,所以一直把消息壓了下來。”
老陳說:“他這么做對于他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你也看到了上個月就鄧星漢和毛爭兩個組,就做了多少業績?”
我緩緩地抽著煙,把所有的事情理了一遍。
我忽然想起之前鄧星漢和花姐見面的時候,當時花姐說的那件事。
她說,她去找秦方舟,讓他不要干預鄧星漢和毛爭的業績之爭。
當時秦方舟很爽快的就答應了下來。
我記得花姐還說,覺得這事情有貓膩……
媽的!
所有人都被秦方舟擺了一道!
我心里很郁悶!
“其實組長,你也不必惱火。反正這個事情你也沒什么損失。”
老陳笑著說:“該拿的好處你也拿了,而且業績獎金到時候也少不了你……現在最頭疼的恐怕就是鄧星漢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搖頭說:“你別忘了,我和楊自明之間可還有一些恩怨。”
“那又如何?我聽說上次他差點被人弄死,之后就收斂了不少。”
我抿嘴說:“那毛爭呢?這次我站鄧星漢這邊,事情搞到這個地步,你覺得他會放過我嗎?”
“組長你想得太多了。”老陳無奈地說,“就算毛爭要報仇也輪不到你,又不是你和他去爭主管的位置,其次你不是說他抱得秦方舟的大腿嗎?這次他什么都沒撈到,自己都自顧不暇,還有心思來找你麻煩?”
“再說了,你可別忘了,你上面還有鄧星漢。只要他沒倒,就不會有人找你麻煩。”
聽完老陳的分析,我松了口氣:“看來我得去看看鄧星漢了……”
“我覺得你現在最好別去。”
“為什么?”
“他現在估計還在氣頭上,你去過不正好撞在槍口上嗎?等等吧,這個事情徹底定下來之后,他肯定會來找你的,到時候你再去也不遲。”
“那我現在要做什么?”
老陳咧嘴一笑:“什么都不用做,一動不如一靜,靜觀其變。這么大的人事變動,很多人都比你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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