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幾乎是必然的,但至少,當下的和平,是有一定的保障了。
時間進入到隆武十四年,世界似乎太平了起來。
戰爭,似乎已經遠離了十七世紀的地球。
大規模的征戰,不在存在。
位于亞洲,大明朝一統天下,無人能敵。
歐洲,三國同盟,與歐洲自衛同盟,現在又都在為戰爭做著準備,擴張著軍備。
一時半會,不會貿然開戰。
而位于非洲,呃,這年頭的非洲真沒什么好提的。
遙遠的美洲那邊,東牧國在去年成功的挫敗了印第安汗國。
印第安汗國已經南下,開始舔食傷口,一時半會,大概也是恢復不了元氣。
總而言之。
當時間進入到了隆武十四年,也就是公元一六六一年。
世界迎來了太平。
人們似乎是可以安享一下,來之不易的太平年景了。
朱慈烺這也在四海升平之際,踏上了自己的東巡之路。
“陛下,京杭運河早年前,因為清虜南下,和黃河決口,曾經廢棄過一段時間,不過時值當下,運河已經恢復,大部分區域,也都重新實現通航,雖然不復往日繁榮,但也是聯通北地之動脈。”
大運河確實是不如從前了。
原因很簡單。
朱慈烺把北京城這個都城給取消了,還把其重新改成了北平。
在北方的政治中心被取消的情況下,一直抵達北京城下的京杭大運河,其重視程度,就直線下降——因為這個京杭運河,他在明清兩朝的最大用處。
就是為了,供養北京城內,那一百多萬的小市民,或者是一百多萬的通天紋韃子。
而如今,大明朝的都城南遷,在失去了政治地位的北平,元氣是恢復不過來了。
哪怕時至今日,這座古城,經歷了十余年的休養與恢復。
人口卻仍不過六七萬而已。
此刻,朱慈烺啟程東巡的路線,就是沿著京杭大運河,然后一路北上,直抵京城,途經山東時,朱慈烺還會巡視一下山東,祭祀一下孔圣人。
呃,孔圣人還是要祭祀一下的。
現在的孔圣人在大明朝,非但沒有被批倒批臭,反而,是越發的受尊崇,就連原本歷史上,當了漢奸,賣國救世的千年跪族衍圣公孔家,也被朱慈烺這個大明天子改造成了一個圣人之家。
真正有了圣裔該有的模樣。
不只出了幾個,戰死沙場,與清虜血戰到底的民族英雄,大忠臣。
還在清虜入關之時,捐獻了孔氏全族積蓄,為大明朝募兵打仗,抗擊清虜。
這樣的英雄之家。
在大明朝,可是贊譽頗多啊。
朱慈烺當然得好好的關照一下了。
他得讓老孔家,以后世世代代的,多出一些民族英雄……
在朱慈烺看來,歷史的孔家,之所以漢奸敗類孬種層出不窮,那都是當時之君沒能耐。
這舊社會是把人變成鬼。
而以往的君主,也是把忠臣給變成奸臣。
譬如說崇禎這個現在只知道荒淫無道的昏君,就老是喜歡把忠臣變成奸臣。
而似朱慈烺這個的圣明之主,則就能夠把奸臣給變成忠臣,把衍圣公孔胤植改造成民族英雄……
朱慈烺改造人的手段,不可謂不厲害啊。
此刻,乘在龍舟之上(不是端午節劃的那個龍舟),朱慈烺佩欄而立,聽著張國維介紹著運河的情況,是點了點頭然后詢問道。
“這幾年,運河兩岸,雖然不復往日繁榮。”
“但是,淮北的百姓們,日子卻好過了些啊。”
“皇上圣明。”
張國維說道。
運河現在就是一條可有可無的商業水道,其重要性,遠不如以往,為了保漕運時那么重要。
在這樣的情況下。
淮北的百姓們,日子就好過的多了。
因為,大明朝沒有了保漕運的政治負擔,倘若遇到洪災,也不必為了保運河,而泄洪淹了百姓,更不至于說,在旱年還從湖中調水,來補運河的水量。
“這個淮河水利,早在我朝北伐之前,就已經治理好了。”
“再者,如今黃河已經被改回了故道,這淮河兩岸的百姓,日子自然是能夠好過一些。”
黃河確實是被改回了故道。
在北伐之前,由于北直隸地區是清占區,所以朱慈烺修黃河大堤時,只是把堤給修起來了。
可一直讓黃河就這么的奪淮入海,也不是個事啊。
因此,在收復了北直隸后,朱慈烺就趁著時機正好,重新的把黃河,給改道了,讓黃河從北直隸入海。
而不是奪淮入海。
這個工程很快就完成了。
主要是因為,當時的北直隸被韃子給禍害的夠嗆,當地的村莊,土地都成了無主的。
既不用征地,也不要跟當地的老百姓扯皮。
最重要的是,反正是一片無人區,想讓黃河水流哪,就流哪。
因此,只用了沒幾年的工夫,黃河就成功的改道了。
而少了黃河奪淮入海的危害,當地百姓的所要遭受的水旱之災,也自然是好了許多,如今的日子,過的也是很是不錯。
此刻,朱慈烺目光所及,眺望著運河兩岸。
只見到,淮北大地上,已經被播種上了莊稼。
冬天播種下的小麥,正一片碧綠,也不知道今年,會是一個怎么樣的收成?
當然,收成如何,也不會影響到朱慈烺的享樂。
只見到朱慈烺掃視著運河河面。
“這河水中可有魚兒?”
“大概會有。”
張國維不敢篤定。
“取枝魚竿過來,朕要釣魚。”
朱慈烺說道。
朱慈烺是沒能夠釣上來魚,因為能否成功的釣魚,并不在于你技術有多么好,也不在于你的裝備有多好,這玩意純粹的懸學。
不過好在,朱慈烺是大明天子啊。
所以,為了討好他,幾個內臣,悄悄的派精通水性的士兵,鉆入到了水下,然后將幾條特意準備的大魚,給掛在了朱慈烺的魚鉤之下。
是讓朱慈烺,成功的體驗了一波,釣魚的樂趣。
朱慈烺的行程是很慢的。
畢竟他就是東巡,可不是特種兵式旅游。
是慢悠悠的慢點走就行,反正他一年到頭來,隨時都是空閑,不會說跟后世的打工人似的,一年到頭就那么幾條假期,甚至連除夕佳節,也因為某些原因,沒法過了。
所以,一直到了二月底,朱慈烺才磨蹭到了山東,然后到了曲阜。
相比于當初,曲阜如今也是大變樣子了。
這主要是因為。
曲阜當地被多爾袞給禍害的忒慘了。
別的不說,老孔家世世代代住著的祖墳,都被多爾袞這鱉孫玩意給掘了。
孔圣人的尸骨,也被挖了出來,后來還做為人質,跟大明朝的歷代先帝,一塊被搬到了戰場上,用來抵抗朱慈烺的炮火。
孔老二的尸骨,都尚且如此了,更甭提那些個其他孔門中人的尸骨了,他們的尸骨就更慘了。
幾乎全部暴尸于荒野當中,收斂都沒辦法收斂,墳墓里面的陪葬品,也都被多爾袞給搜羅一空,最后通過渠道,流入到了大明朝這邊……
而整個曲阜內的建筑,也沒保全太好。
眼下的建筑,都是朱慈烺后來,領兵收復曲阜之后,重建的。
當下,在原本的孔廟位置,重新建立起來的孔廟,要比之前大的多了,還有一個寬闊至極的廣場。
這廣場上,則立有一座巨大的石像。
高六丈。
這個石像,不用說,就是孔老二的。
不過,相比于后世的那個老夫子孔老二不同,這個孔老二的,完全是按照朱慈烺的命人繪制的孔子新像來雕刻的。
說白了,是一個的魁梧的大漢,腰佩利劍,身挾弓箭,怒目睜眉,一副威嚴模樣,手上還拿著卷竹簡,堪稱是禮與劍的完美融化。
“陛下,這個雕像,乃是隆武元年時,奉陛下之命,立在此地的,高十丈,當時為了雕刻如此大的石像,光是運輸石材,就費了好大的力氣。”
“由于雕像太大,把如此大的石頭,運輸過來,著實不錯,這個石像并非是一體,而是好幾塊拼接而成……”
“這倒正常。”
朱慈烺點了點頭,這個石像重達好幾百噸呢,一整塊石頭,確實不那么容易運輸過來。
在沒有現代化的機械設備的情況下,簡直是不可想象的!
“雕刻上面,也費了好些工夫,特意的聘請了歐陸的良匠過來,花費了好幾年時間,才最終雕刻成……”
曲阜孔廟的奉祀官,站在朱慈烺身側,介紹著情況。
“花銷再大,也是要建立起來的。”
朱慈烺鄭重其是的說道。
“須教天下人,和后世人,都能夠看到孔圣人的威儀……”
“向孔圣人學習,向孔氏一族的英雄好漢,民族英雄們學習啊……”
朱慈烺夸贊了幾句后。
旁邊的眾人,頻頻頷首,一副謹記于心的模樣,就這么的,朱慈烺在曲阜,是祭祀了一下孔老二。
然后呢,他的則要到泰山,溜達溜達了。
當然不是過去封禪。
而是到當地游山玩水一番……
朱慈烺的東巡,是一時半會,結束不了的。
朱慈烺在進行著東巡,位于另一邊。
準噶爾汗國。
準噶爾汗國似乎是被遺忘在了西伯利亞的荒原中。
準噶爾汗國的大汗僧格,也早就不復了往日的雄心與壯志。
因為他知道。
現如今的準噶爾汗國,已經再也不可能復興起來了。
大唐帝國在戰場上,表現出來的實力,已經不是他所能夠撼動的了。
哪怕是大明朝,能夠給他最大的支持也不行。
因為準噶爾汗國如今就剩下了這么點國族。
哪怕是全員拿上米涅步槍,也照樣打不過大唐。
除非大明朝天朝,能夠親自下場!
對,大明天朝,親自下場。
這就是準噶爾汗國的救命稻草了。
要不然,被大唐給包圍的準噶爾汗國,遲早有一天,要被徹底的消滅掉的。
此刻,看著于成龍,僧格痛心疾首的道。
“亞父,如今的情況,您還看不出來,流寇已經全有了東歐,還有西域,哈薩克,布哈拉之地……”
“其威脅有多大?”
“皇上怎么能夠,置之于不問呢?”
“亞父此番回京,一定要力陳利害,勸皇上早日動兵,出兵流寇。”
“唯有這些,才能夠消彌西北連患,才能夠保我大明朝,萬世安順……”
于成龍現在是要走了。
他升官了,不需要繼續留在準噶爾汗國了,隨著大唐的愈發興盛,大明朝跟大唐之間的關系,逐漸緩和,準噶爾汗國這枚棋子,大概是要失去用處嘍。
在這樣的情況下,于成龍這個能吏,是不需要再呆在準噶爾了。
因此,朱慈烺是詔他回京。
新的位置,也已經定下來了。
是新任的遼東巡撫。
不過,于成龍要走,準噶爾汗國的大汗僧格,卻是萬分的不舍得,如今,看著已經收拾好行裝的于成龍,其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道。
懇求著于成龍,一定要盡力,勸說朱慈烺,出兵流寇。
“老夫盡力而為吧。”
于成龍不好拂了僧格的面子,他一副鄭重模樣道。
心里卻是對他的想法,嗤之以鼻。
大明朝怎么可能會派兵,去西域跟流寇死磕?
能每年多少給你們準噶爾汗國,一點銃炮,就已經是燒高香的了。
你們還奢求什么?
另外,真當大明天兵,收復了西域,奪下了玉茲后,你們準噶爾人,就能夠回到故地去了?
呵呵。
大明朝才不會讓你們到當地呢。
大明朝真要是收復那里,以于成龍對朱慈烺這個君父的了解。
屆時,才是僧格他們痛苦的開始——真要是等朱慈烺收復了西域,奪下了玉茲。
那么,西伯利亞的準噶爾汗國,可不就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了?
不過,這些話,于成龍是不能夠明言的。
此刻,當得知了自己親愛的亞父的保證,僧格是心中長出口氣。
臉上浮現出笑容道。
“那就多謝亞父了。”
“亞父此行,一路上山高路遠,一定要珍重!”
送別了于成龍,僧格身邊,突然間傳來一陣幽幽的聲音。
只見到,一個打扮的好似喇嘛的青年,走到了他身邊。
“指望他,那還不如求佛爺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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