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東平十二年二月下旬,長安城內,一片的肅穆景象。
在皇城內的承天殿內,一票大唐高層們,正面色肅穆地看著從土城,以八百里加急送過來的軍情急遞。
“土城遇襲,已經是二十天前的事情了,也不知,現在情況如何啊。”
李巖坐在椅子上,一臉的凝重,掃視著周圍的諸臣,然后說道。
“唉。”
旁邊的劉芳亮嘆息一聲,明顯是不覺得,城內的寧克明,還有四千府兵,還能夠幸存。
畢竟,土城只是一個小城,莫臥兒國引兵來攻,幾萬條線膛銃的圍攻之下,土城如何能堅守的久了?
怕是,十幾天前,土城就已經陷落,守城的軍民,大抵也是或死,或降嘍。
只見到,李巖咬牙切齒的說道。
“這個莫臥兒國,背信棄義,竟然與我朝突然間開戰,真是無恥。”
“還是不宣而戰,以至于我朝未能夠提前做好防備啊……”
“丞相,現在說這些,已經沒用了。”
旁邊的潼關侯羅虎提醒,李巖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后嘆息說道。
“如今,只有聚兵與來犯之敵血戰了。”
說到這里,李巖又忍不住皺眉起來。
原因很簡單。
大唐帝國的國境太長,同時呢,敵人又太特么多了,雖然有二十萬府兵,但是,面對著這么多的敵人,大唐帝國的軍事壓力,還是不可謂不小啊。
尤其是,這一回入侵大唐的莫臥兒國兵馬,足有兩萬余人,雖然兵馬不多,但架不住他們的線膛銃多。
最重要的是,莫臥兒國的人,可比大唐多的多了。
沙賈汗現在只派了兩萬兵馬在前線,可他后面,估計還有更多的兵馬,等著入侵大唐呢。
“這一役,恐怕是一場苦戰啊。”
李巖感慨,然后又說道。
“而且,也不能夠光顧著對付莫臥兒國,北面的準噶爾,西邊的羅剎國,還有東面的朱明,也得好生防備……”
“額們的敵人,太多了啊。”
說到這里,李巖忍不住嘆息。
是啊,大唐帝國的敵人太多了,以至于,面對闃這么多的敵人,軍事實力,本身就不是太強悍的國家,兵力進一步的分散了。
只見到劉希堯提醒道。
“得抓緊時間,從朱明那邊弄個幾萬條線膛銃,唯有這樣,才能夠南御莫臥兒,北抗準噶爾,西拒羅剎,東戰吐魯番。”
“確實。”
李巖點了點頭,旋即,又下了一道命令,讓活躍在大明朝,還有大唐與大明之間的邊境山區私線上的大唐特工們,想辦法的,盡可能的弄到更多的線膛銃,到大唐來。
卻說這邊。
李巖憂心忡忡于土城的戰事,并倉促的聚兵,打算依托大唐那巨大的縱深,與入侵他們領土的莫臥兒國阿三們,血戰一番的時候。
土城這邊。
隨著在錫伯河河面上,那條由莫臥兒國士兵,還有征召過來的烏茲別克民夫們努力下,修筑成的土堤,出現在下游的河面上。
一時間,從上游流淌而過的河水,便再也沒有了去處,只得郁積在四周的平地上,越來越高,眼瞅著要成了一個湖,水位逐漸的升高,似乎用不了多久,就要將土城給淹沒掉。
當這一天中午時。
肆虐著的河水,終于淹到了土城。
東面地勢較矮的區域,率先被水淹沒,雖然水并不深,但任誰都知道,倘若不加以理會的話,用不了兩三天,整個土城便會成為一片澤國,到時候,只有高出地面的屋頂,或是城內少有的高處,可以活人。
剩下的地方,將變成一片澤國。
遠處。
手持著千里鏡的沙賈汗,正得意揚揚的眺望著,逐漸被河水給吞并的土城,然后大笑著說道。
“哼哼,這個水攻還是蠻有效果的吧。”
“是啊,陛下。”
旁邊的穆罕默德,趕緊頷首,他一臉的激動,朝沙賈汗說道。
“陛下,頂多再有兩三日,整個土城,將會被水淹沒,到時候,城內的存糧,還有火藥,就再也不能夠用了,同時呢,守軍們連生存,都是問題。”
“我想,他們很快就會選擇,派出使者,來投降我軍了。”
“這倒是。”
沙賈汗點了點頭,一旁的大皇子希科,則咬牙切齒說道。
“父皇,倘若城內的守軍投降的話,一定要將他們斬盡殺絕,一個不留。”
“以消我軍,心頭之恨,為那些個死難的弟兄報仇。”
“哼。”
聞言,沙賈汗重重的冷哼一聲,然后掃了眼身側,這個廢物兒子,他不屑一顧的說道。
“朕就是把你殺了,也不會把城內投降的唐軍給殺掉。”
“為什么?”
希科瞪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議。
而旁邊的穆罕默德,作為一名皈依真主的歐洲軍官,則是非常的贊同沙賈汗的提議,他重重的點了點頭。
“不錯,確實不能夠殺俘,敵人能夠以一個小小的土城,堅守這么久,而且,予以我們以如此巨大的傷亡,足可以見得,他們的戰斗力,他們的戰術,以及他們的指揮官,有多么的厲害。”
“倘若,他們能夠歸順我們的話,為我們所用,一定可以提升一下,我們的守城技術。”
“將來,這些戰術,完全可以用對付明朝人的戰場上。”
“這些投降的士兵,亦是如此。”
“穆罕默德說的對。”
沙賈汗點了點頭,然后笑著說道。
“倘若我莫臥兒國的軍兵,都能夠如土城內,堅守的唐軍那般的話。”
“那么,我莫臥兒帝國,何俱朱明?”
“所以,他們倘若真愿意歸順朕,朕斷然不會對他們,刀兵相向,只要他們能夠洗心革面,從此以為,忠心為朕做事,朕會寬恕他們的……”
好吧,沙賈汗的這肚量,還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一旁的大皇子希科有些不太高興,他朝沙賈汗道。
“父皇,城內的唐軍,死硬無比,他們恐怕不會輕易的就投降我軍的吧?”
“當然。”
沙賈汗點了點頭,旁邊的穆罕默德,亦是如此說道。
“他們不會屈服的,他們一定繼續努力,想辦法擊敗我們。”
“所以,接下來……”
說到,穆罕默德與沙賈汗相視一眼。
二人的目光,齊齊的掃向到了遠處的堤壩上面。
“他們會襲擊堤壩,以圖解除危機!”
“不過,我們絕對不會讓他們成功。”
土城內。
正如同,沙賈汗所預料的那般。
寧克明現在,已經意識到,自己恐怕堅守不了久了。
原因很簡單,土城即將被大水淹了,屆時,存糧,火藥,還有木柴,以及城內軍民的生活。
都將受到河水的影響。
倘若他們,致死不屈的話,照樣也扛不了多久。
在這樣的情況下。
為了能夠讓自己堅守下來,更如沙賈汗的所預料的那般,寧克明他唯有將自己的目標,給定在遠處的堤壩上面。
只要摧毀了這條土堤,那么,至少十天之內,城內的防守,是不需要擔心的。
但是,寧克明也心知,摧毀這么一道,敵人重兵把守的堤壩,又豈是那么容易的事?
要知道,自己能夠想到的,沙賈汗他也一定能夠想到。
在這樣的情況下,想要成功,幾乎是不可能的啊。
但就是再不可能。
寧克明也打算為之,而努力一下。
他先是命人,將原本在錫伯河河面上,用的上的小舟,或是羊皮筏子給搜羅出來,然后又精挑了五十個勇敢的,且水性還算不錯的士兵。
然后,又備好了火藥,還有鐵鍬之類的東西,就命令這些士兵,在夜晚時展開突襲。
爭取將堤壩,給挖開一個口子,或炸開一個口子。
嗯,只要挖開一個口子,那么,在蓄積起來的水泥的沖刷下,這個口子便會越來越大。
倘若莫臥兒國的兵將們,堵的不及時的話,這幾天蓄起不的水,便會悉數的流走了。
可惜的是。
寧克明的突襲,明顯是派不上用場的。
當天夜里,五十個坐著木筏的勇士,悉數的被莫臥兒國的兵馬給俘虜,或是擊殺。
沙賈汗更是親自接見了幾個被他們逮住的俘虜。
“諸位,土城已經守了這么久了,你們也已經盡力了,何必負隅頑抗天兵呢?”
“何況,大水不日,就要沒過土城,屆時,你們的妻女,還有家小,又怎能活命?”
“不如早早的,歸降我莫臥兒國,朕以真主的名義起誓,絕對不會,虧待你們,你們在大唐時,是什么待遇,在印度也將是什么待遇,并且,不會讓你們去與故國,也就是大唐交戰。”
“真的?”
俘虜將信將疑。
一旁的歐洲人,現在已經皈依了真主的穆罕默德,趕緊現身說法道。
“當然是知道了,我是當初,是跟隨著明軍入侵海得拉巴的歐洲軍官,如今卻受到陛下的器重,眼下已經是萬軍之將。”
“倘若你們歸降,前途一定也不會差到哪去!”
“對的。”
沙賈汗點了點頭。
旁邊的大皇子希科,也趕緊朝沙賈汗道。
“父皇,還得加上一條要求,要求這些唐軍,必須皈依我們的信仰。”
“對對對。”
沙賈汗點了點頭。
“只要你們愿意投降,皈依我們的信仰,那么,我們一定拿你們當我們的兄弟對待,我們莫臥兒國,現在是用人之際,絕不會虧待了你們這些英雄好漢的。”
“而且,考慮到你們與故國大唐的感情,我們也絕對不會,讓你們與故國交戰的。”
“倘若是這樣的話……”
俘虜猶豫再三。
現在的情況是,他們突襲大堤不成。
土城不日,就會被淹沒,到時候,是難逃一死啊。
與其等困孤城等死。
倒還真不如,降了莫臥兒國。
畢竟,總好過,到頭來水淹全城,全部喂魚,或是在饑寒,潮濕,瘟疫中死去要好吧?
俘虜小心翼翼的看著沙賈汗。
“陛下您的承諾,不會是騙我們的吧?”
“朕之前不是說了嗎?對著真主發誓!”
沙賈汗鄭重的說道。
一聽到這,俘虜也信了在分——這些個穆斯林的信仰是相當虔誠的,倘若他們真以,真主的名義發誓,那大概也是會遵守的。
想到這,俘虜一咬牙道。
“我可以去游說一下寧將軍,不過……”
“放心就是了,只要你們歸順我軍,銀票大大……”
沙賈汗笑著說道。
他是真打算,收服這股順軍。
一來,他們在守城時,表現的戰斗力,實在是太亮眼了,以劣質兵力,還有劣質裝備,竟然能夠打出來,這么好的戰損比。
倘若不是因為,沙賈汗以水代兵。
真不知,要付出多少的傷亡,才能夠啃下,這個土城。
因此,沙賈汗是真心的,想收服這支兵馬,然后為自己所用。
畢竟,莫臥兒帝國現在面臨著的軍事壓力是挺大的。
倘若能夠有這么一支精兵相助。
再將他們的守城之法,教給莫臥兒帝國上下的軍兵們,那么,沙賈汗或許,就不用圖謀什么退路了,他能夠直接的堅守住印度,這么一方天地。
次日一大早。
寧克明正在嘆息不止。
原因很簡單,昨天晚上對堤壩的襲擊,是失敗了。
一想到派出去的那五十個弟兄,寧克明就心疼的很——早知如此,就不該白瞎了這五十個好弟兄啊。
可正當,寧克明惋惜之余,又頭疼接下來,水淹沒了全城后,該如何堅守時,他坐在城南的一片二樓,隔著門縫往外眺望,觀察著水面上升的情況時。
突然間,遠處一條小舟,緩緩的劃了過來,小舟上面,赫然是一藍衣白帽的大唐軍人,這人劃船時,明顯很小心,當快靠近時,他還操著銅皮喇叭,朝這邊高聲喊道。
“弟兄們,別開槍,是我,是我陳小二……”
“小二?”
寧克明拿望遠鏡一瞅,赫然只見,遠處小舟上的那人,是陳小二那張熟悉的圓臉,他當即皺了皺眉。
“他怎么跑回來了?”
“不對啊,襲擊失敗,不應該這會才回來……”
“怕是被俘虜了,受沙賈汗之托,過來勸降哩。”
旁邊一個旅帥提醒,寧克明臉色微變,他抄起一旁,一枝線膛銃,就要瞄準,卻旁手下給攔住。
“不急,不急,先讓他過來,問問話再說,萬一……”
好吧,眼見土城守不住,軍心是有些動搖了,大伙是想投降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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