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文程能否在日本國,干出來一番事業,暫且不提。
大明朝的嘉定伯周奎,卻難得地干出來了一番事業。
周奎,朱慈烺的外公。
崇禎皇帝的老泰山。
這個歷史上,因為被劉宗敏拷走了所有的家財,而活活氣死的,大明版本的葛朗臺——實際上周奎這家伙,比葛朗臺要無恥得多了。
嘉定伯周奎,已經遠離大明朝的政治中心好多年了!
這倒也很正常,崇禎十七年時,他捐銀子時的所作所為——周皇后給了他五千兩銀子,想讓他起個帶頭作用,可這貨卻只捐了三千兩,可把周皇后的心給寒了!
再加上崇禎這個女婿又不太待見他——朱由檢當然不待見他了,得虧,捐款事件后,沒多久朱由檢就失了權。
要不然,以朱由檢的小心眼,說不定早尋個理由,弄死自己這位無恥的老丈人了。
至于周皇后,那也被周奎給得罪了。
而周奎又不敢去找朱慈烺——朱慈烺可兇著呢,可比朱由檢,周皇后厲害多了。
當初撤走北京時,臨了還把他周奎的全部身家,給拿來當“買路錢”扔到了北京城外!
被自己的大外孫坑了這么一把后。
周奎哪還敢再來找朱慈烺?
尤其是,朱慈烺一看就像是那種六親不認的主。
所以,這些年來,周奎是一直遠離了大明朝的權力中心,不再像之前那樣顯眼了。
甚至說,可以用低調兩字來形容。
不過,低調歸低調,但周奎卻十分幸運地發了家。
周奎在北京城的時候,雖然家里積蓄的現銀,都被朱慈烺扔給了劉宗敏,和他帶路追擊的幾千老營騎兵當“買路錢”,但是,他并不是北京土著啊——他是蘇州人,在蘇州還有崇禎的賜第,女兒當上皇后之前,他也沒在北京安家。
這些年,也沒少在蘇州置辦產業。
所以,家財是得以保全了不少。
這幾年,大明朝又是資本主義野蠻發展的時候,周奎又是一個懂經營的人——他出身底層,不是讀書人出身,再加上,這種吝嗇鬼對于生意,又格外的算計,而他的身份又是嘉定伯,大明朝的老皇親。
雖然朱慈烺,朱由檢,周皇后一大家子都不喜歡他。
但這都是皇家的事,外人哪曉得?
所以,周奎扯著虎皮做生意。
還別說,這生意還挺紅火的。
從崇禎十八年,到隆武五年,八年間。
他周奎竟然又積攢起來了豐厚的身家,比當初在北京城時候還要富。
身家儼然有百萬之巨了!
而且經營的幾項買賣,也都非常紅火,所以,這個身家還有再繼續發展下去的趨勢。
周奎家里,經營的買賣大概有幾類。
一類是農場。
周奎當初在蘇州附近置有不少的田地,雖然現在也得交稅了,但周奎是個能經營的人,他吝嗇得很,能把成本壓縮到最低,而且,還能夠跟周扒皮一樣,盯在田間地頭,看著人種地。
再加上蘇州本地的水澆地,又水肥充足,他周奎又借著身份使得,壟斷了蘇州本地的糞業,所以他農場的效益是很不錯的。
還有的,就是周奎經營的糞廠。
前面提了,周奎壟斷了蘇州的糞業。
糞是農家寶,壟斷了蘇州城內的大糞,就相當于后世壟斷了某縣的化肥買賣,這生意也是穩賺不賠的。
再加上,周奎又趁開了紡織廠,絲綢作坊,而且,還在民間收購生絲,再銷售,這幾年,又玩起了內河航運,反正他周奎的買賣,是愈辦愈大,頗有些生意興隆的意思。
而生意興隆的周奎,也不再惦記著去朝廷那邊撈錢了——他也沒這個膽了,他知道朱慈烺瞅自己不順眼,哪敢上趕著去給朱慈烺上眼藥?
萬一朱慈烺,一狠心,來個大義滅外公咋辦?
甚至于,周奎跟周上皇后(現在應該是上皇后)都有兩年沒見面了。
他本人,也一直呆在蘇州,操持著自家的家業。
日子過得,可比歷史上滋潤的多了——話說歷史上他崇禎十七年就死球了啊。
而且還是全家一塊死!
而在蘇州操持著家業的周奎,不去主動地找朱慈烺,他們老朱家的麻煩,但大明朝的定王殿下,朱慈炯卻主動地過來找周奎了!
這不是,在蘇州周奎親自主持修建的周園內。
別致的園林中,盛夏時,綠樹成蔭,也不顯得炎熱。
周奎見到了自己的外孫朱慈炯。
“外公,您老人家最近身體可好?這是孫兒給您捎來的些補品,您且用著……”
朱慈炯穿著一身大明朝的親王蟒袍,步入到正堂,朝坐在那正抿著寡淡如清水的綠茶的周奎笑道。
看著他身后,隨從們提溜著的補品,周奎眼睛驟然間一亮。
頓時笑著招呼道。
“慈炯,來便來了,還帶什么禮物,搞得好像外公貪圖你這點東西似的……”
周奎說道,一邊,朝外面張口招呼。
“來人,奉茶,上好茶……”
好茶很快就被送上來了,可朱慈炯只抿了一口,就不想喝了——這特么算個屁的好茶啊?
也不知道是放了多久的陳年劣等綠茶。
可看了眼,外公那茶杯里面,已經泡得幾乎沒色的茶水,朱慈炯也沒說什么,而是笑吟吟地朝周奎道。
“外公,您最近可好?孤是從南京探望母后與父皇后,奉母后之旨,過來探望一下外公,還有幾個舅舅……”
朱慈炯態度格外的謙遜,這倒與他往常的性格,略有些出入。
“外公身體還好,你給你母后寫封信,讓他不用擔心,至于你那幾個不成器的舅舅嘛,不提也罷,不提也罷……”
周奎說道。
一提到自己這幾個兒子,周奎就有些不高興,原因很簡單。
他周奎這么精明的人,怎么就生出來了這么一大群的敗家子呢?
一個個花銷大得出奇,好好的家業,遲早得敗在他們手上啊,一想到這,周奎就咬牙切齒。
而朱慈炯也不是真的擔憂自己的外公和舅舅,他話鋒一轉,朝周奎道。
“外公,慈炯安南,已經建藩立國了,不過,藩國之內,經濟卻不太好,賦稅也收不上多少,財力不足,想請外公幫忙……”
“咳咳……”
周奎壓根就沒想到,朱慈炯會上門提錢。
他臉色當即就變了,如果不是考慮到,朱慈炯是堂堂的親王,他有點惹不起,他都要送客了。
只見到他一副為難的模樣,趕緊哭窮道。
“慈炯,外公窮啊……”
“外公放心,慈炯不是跟您借錢的,慈炯是跟您談生意的!”
“不借錢?”
周奎這才長出口氣,聽到生意二字后,他眼神里面,頓時泛出來光彩,然后問道。
“什么生意啊?”
“外公,這可是好生意!”
朱慈炯眉飛色舞,開始跟周奎介紹了起來。
“外公,我定國地廣而人稀,大片田土未經開墾,聽說外公的農場,經營得頗為不錯,我想請外公過去,開辦農場,田地的租金可以稍稍的減上些……”
朱慈炯現在是定王國國王。
手下有半個安南的地盤,不過,因為他早幾年不太老實,朱慈烺把他這個同胞兄弟,給趕到了安南南邊,這里開發不足,所以大片荒蕪,人口也不太多,比不上朱慈炤占領的安南北部。
所以,朱慈炯的賦稅收入,就少得很了。
為了發展經濟,朱慈炯只能夠拉人頭進安南了。
但往安南去的百姓太少,這些過去的百姓,朱慈炯不只不能收錢,還得倒貼錢——剛剛到安南的移民,沒站穩腳跟,免幾年稅是再應該不過的。
不只要免幾年的稅。
朱慈炯還要貼補他們點農具,補貼。
這年頭,大明朝占領的地盤越來越多了。
同時呢,人口卻沒增加太多,亂世也沒終結幾年,亂世結束的嬰兒潮長大成人,起碼也得再等十年。
移民是各地都在爭,朱慈炯開不出太好的條件,是爭不到多少移民的。
他就想到了,把大片田地,租給大農場主耕作的辦法。
因此,借著回國探親的機會,他便開始找那些個富商大戶,還有經營有許多土地的地主們,商量到安南開農場種地的事。
不過效果卻是寥寥。
在途經蘇州時,他突然間想到自己還有一個便宜外公,便讓人買了點便宜量大的禮物,過來借著拜訪外公,商量起來了去定國開農場的事。
哪成想,在聽完了他的話后。
周奎卻為難道。
“這農場恐怕不好開啊!”
“再者說了,租金再優惠,又當如何?這如今的南洋米越來越賤,就是種出來米,大概也沒處發賣,慈炯啊,不是外公說,這就連蘇州的這幾個農場,我都打算停了,改投別的產業……”
周奎實際上老奸巨滑,他嘴上說的這些,確實是問題。
但并不是大問題,他說這些,不過是想讓朱慈炯把租金降到極低。
可朱慈炯明顯是不太懂生意的,他是為難道。
“這么看來,我這個定王國,是沒人愿意過去種地了?”
“也不見得!”
周奎眼神里面射出來精光,他朝朱慈炯說。
“種莊稼那肯定是沒人愿意去,畢竟太虧,太賠了!”
“但種別的,外公倒是愿意去!”
“而且,這玩意利潤大,租金也可以給高點,利潤大,賦稅也可以多給你定國王廷交點……”
“咦?外公,您把慈炯給說糊涂了,這種什么能有這么高的利潤?這是種金子呢?還是種什么?”
朱慈炯有些懵,周奎卻是呵呵一笑道。
“種罌粟啊!”
“啊?”
朱慈炯大驚——他沒想到,自己外公竟然攛掇自己種這玩意。
這可是要當大毒梟啊。
擱后世得槍斃多少回?
就是擱大明朝,私種這玩意,也落不了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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