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
顧深海仿佛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般狂笑起來，直到笑得幾乎喘不過氣，才連嘲帶諷道，
“穆雨念這個瘋婆子瘋了，她的女兒不會也瘋了吧？顧曦綰，你讓我向你這個瘋子老媽道歉都是妄想，居然還讓我向她下跪，你簡直是在癡人說夢！”
“是嗎？”
漠然瞧著顧深海油膩丑陋的臉，顧曦綰眸里唯有寒冷，
“今天，我找到了我爸，然而為時已晚，他已經不在人世了，我爸本應該和我媽幸福的度過此生，但你為了滿足你的一己私欲，害得我爸孤獨一生，他至死也不知道我媽還愛著他，甚至不知道他有我這個女兒……
還有我媽，她本來是個美麗開朗的女人，她本應該活在我爸的寵愛和保護里，你竟然為了掩藏你做的丑事把我媽害成這副模樣！
顧深海，你好毒！
你為了成就你自己，毀掉了我爸和我媽的人生，你欠我爸和我媽的何止一個道歉？你今天不跪在我媽面前向她賠罪，我就讓你付出代價！”
這一刻，顧深海扭曲的臉上明顯流露出一陣驚慌。
顧深海并不怕顧曦綰。
顧深海怕的人是楚凌爵。
盛宇軒不但是顧曦綰的生父，還是楚凌爵最為尊敬和愛戴的恩師，如果楚凌爵知道顧深海把盛宇軒害得那么慘，楚凌爵怎么可能放過他？！
所以，顧深海一直竭力的掩蓋真相。
顧深海想不到，哪怕他已經把真相掩藏的那么深了，還是被顧曦綰扒了出來。
“哼！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顧深海干脆來個死不認賬，舔著張肥胖的臉道，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陳年舊賬了，盛宇軒人都死了，早就已經死無對證，你有證據嗎？你沒有證據，就是栽贓！就算楚凌爵也不能無憑無據的就把我怎么樣！”
顧曦綰深知顧深海的品行，她早料到顧深海會耍無賴，她沒有再說什么，只是在衣服內口袋中取出她之前在呈管家那里要來的那一摞A4紙，甩在顧深海臉上。
“啪！”
這一摞紙打在顧深海臉上后，稀里嘩啦的落在顧深海腳邊。
或許是預感到了這些紙對自己很不利的緣故，顧深海顧不得臉上的疼、也顧不上罵顧曦綰了，而是匆匆撿起一張紙，凝神看去。
下一秒，在看清紙上的內容之后，顧深海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這……這些都是我過去幾年間銷毀掉的數據，我之所以銷毀這些數據是因為這些數據一旦被有關部門發現我就完了……
這怎么可能？！
顧曦綰，我明明已經把這些對我不利的證據處理的很干凈了，你是從哪里找到的？！”
顧深海看顧曦綰的眼神已化為害怕。
是的！
害怕！
過去，顧深海瞧不起顧曦綰，總是頤指氣使的把顧曦綰當做出氣筒，顧深海想不到，有一天，顧曦綰竟會變得像一個高貴的女王般驕傲的站在他面前，令他無比害怕……
同時，也悔恨自己當初沒有除掉顧曦綰這個禍根。
顧曦綰冷笑，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丟在你面前的這些證據只是冰山一角，這樣的證據，呈管家的桌子上還有厚厚的三摞，你為了謀取利益犯下的每條經濟罪，呈管家都了如指掌。”
“……”顧深海肥厚的大手竟抓不住一張輕薄的紙。
這紙張在他兩指間滑落了，他也恍然不覺，只是怔怔看著顧曦綰，慌亂的道，
“綰綰，我從一窮二白混到今天不容易，如果你把那些資料交給紀檢部門，我嘔心瀝血混來的全部財產都會被查收，我也會被判刑。
玉蓮進了監獄，白雪也畏罪潛逃了，我現在擁有的除了佳麗之外就只剩下我的財產——
綰綰，我無論如何對你也有十四年的養育之恩，我從來沒有求過你什么，這一次，我求求你放過我。”
之前，顧曦綰說顧深海毀了她父親和母親的人生時，顧深海沒有一絲悔意，甚至還那么剛硬。
現在，顧深海得知自己的錢財不保，倒知道悔恨，像變了個人似的服軟求饒了！
顧曦綰只覺得諷刺。
漠然道，
“我已經說過了，你應該求的人，不是我。”
“我明白……”
畢竟已經走投無路，顧深海說著話就“噗通”一聲跪在了穆雨念面前，雙眼含淚看著穆雨念，可憐兮兮的乞求道，
“念念，你看看我，我是深海啊！我們曾經做過五年夫妻，你還記得我嗎？
念念！
我曾經做過一些對不起你的事，我知道錯了，我求你看在我們當初做過夫妻的份兒上放過我，你一定要放過我，好不好？！”
穆雨念精神失常后，偶爾清醒時還好，不清醒時，心智與三歲大的孩子無異。
她完全聽不懂顧深海在說什么，防備的看著顧深海道，
“你是壞人，你不要和我說話，你走開……”
“念念，你聽我說！”
為了保財保命，顧深海也是豁出這張老臉去了，他一下子撲到穆雨念身上，雙臂緊緊抱住了穆雨念的腿，
“念念，你聽到綰綰剛剛說什么了嗎，她讓我跪下求你，現在能救我的只有你了，我……”
“你別碰我！”
穆雨念忽然像觸了電似的尖叫起來。
受驚過度的她比平時的力氣大許多，她竟一腳就把顧深海踢的躺在了地上。
“我不要見你，你不要靠近我，你走開，走開……”
穆雨念邊慌亂的念叨著，邊趔趔趄趄的跑出倉庫去，跑遠了。
這變故來的太過突然，顧曦綰沒有來得及拉住穆雨念。
這時，顧曦綰看到一名之前在院子里打掃衛生的傭人攙抓了穆雨念，也就放下心來，所以，她沒有急于去追穆雨念，而是平靜的轉身向倉庫門外走去。
“綰綰，你先等等，我剛剛已經跪下向念念道過歉了，這件事是不是到此為止了？”
顧深海的聲音在顧曦綰身后傳來。
當初，顧曦綰在顧深海家受盡虐待，她也曾渴望過顧深海能像個正常的父親一樣柔聲細語的叫她“綰綰”，叫母親“念念”……
但顧深海總是嫌棄的對她直呼其名，提起母親是更是惡言惡語的叫母親“瘋婆子”。
現在，顧深海為了達到目的，違心的對她和母親用了那兩個親昵的稱呼，顧曦綰卻只覺得惡心。
她甚至不屑再回頭看顧深海一眼，嗤笑道，
“顧深海，是不是我媽剛剛一腳踢壞了你的腦子？我想要做的事，還沒有開始做呢，什么叫到此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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