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在夏州待了一周時間。經過走訪后,懸在他心中的疑惑總算解開了。
“你說羊肉之所以那么便宜,一切都是牧監的緣故?”李世民瞪大著不可思議的眼神問。
長孫沛躬著身子道:“嚴格來說,應該是太子殿下的緣故。”
李世民狐疑著道:“朕如果沒記錯的話,牧監應該只是個養馬機構,與牛羊又有什么關系?”
唐朝剛開始是有九寺五監。李承乾為了方便控制草原,將原本養馬的牧監地位提高,讓其總管天下牲畜。
不過朝廷眾人并不是很清楚,因為李承乾將牧監歸置于東宮管轄。
唐朝養馬的機構有三個,少一個牧監并沒有多大影響。
“回陛下,太子殿下將牧監地位提高,現在其主要職能是向草原各部征稅,采買牛羊牲畜,運輸銷售牛羊肉等。”
“太子真是胡鬧,牧監主要的職責是養馬。大唐倘若沒有戰馬,往后還怎么打仗!”李世民不悅著道。
長孫沛眼中閃過敬佩的眼神:“陛下您錯怪太子了。
牧監雖然并不養馬,但他統籌規劃整個草原的牧民養馬。
據微臣了解,現在不少內地百姓,同樣以養馬為榮。
其他地方微臣不知,但夏州十萬戶,卻擁有十萬匹馬兒。”
“啥??”
房玄齡瞪大著不可思議之眼神,眼中閃過濃烈的不敢置信。
“陛下,微臣可不敢說假話,而且夏州還是耕地與牧場各占一半的州。
像更北的各個大州,民間所擁有的馬兒,恐怕是夏州的數倍之多。”
長孫沛所說的數字嚇了李世民一大跳,他的瞳孔瘋狂收縮,嘴巴更是張得大大的。
離譜,太離譜了吧!
如果長孫沛沒有說錯,北部草原三四十個州,所擁有的馬兒不敢想象。
天啊!
大唐啥時候不知不覺中,竟然擁有大幾百萬匹馬兒!!
如果再配上兩萬百萬的士卒,幾百萬的大唐騎兵,恐怕能橫推整片大陸吧!
瘋狂的想法在腦海中深深扎根下去。想到那樣的美景,李世民激動得臉紅耳赤。
良久。
回過神的李世民繼續問:“即便如此,與羊兒的便宜又有什么關系?”
“這個微臣也不太清楚。但各個勛貴家的商隊都說與牧監有關,大體上應該錯不了。”
房玄齡又詢問了一些情況。
最終他長吐一口氣道:“陛下,老臣或許明白了。
牧監利用自身影響力,控制著整個草原的牲畜。
殿下利用牧監與鐵路,完完全全對草原上牲畜壟斷,價格自然隨著他來定價咯。”
李世民不停點著頭,他感覺房玄齡的猜測沒錯。
如果李承乾在此地,一定大叫一聲:
你們知道個嘚!!
他李承乾之所以如此,一來通過肉食、面食來提高大唐百姓的身體素質。
至于第二個原因,他不想北方草原的環境早早遭受破壞。
人心都是逐利的。
如果草原上牲畜價格很高,牧民們肯定會偷摸著多養牲畜。
那樣一來,很容易將草場變成荒漠。
離開夏州后,火車順著地勢蜿蜒北上,鐵路兩邊的風景也越來越美麗。
碧綠的草原上牛羊成群,火車每行駛一段距離,就能看到上十戶人家組成的小村莊。
經過這些年持續不斷的移民,很多關中、河東漢子也成為了牧民。
火車往北行駛一段距離后,順勢往西邊的金城駛去。
民間一直傳言太子有座黃金鑄造的城池,他倒要去看看金城是否名副其實。
太子每年幾十萬的新錢往內帑送,李世民真的想知道太子的家底到底有多少。
與東邊不同,火車越往西邊走,沿途的景色越是荒涼。
漫長的鐵路兩旁,半天也見不到一個村莊。
不過每隔上百里地,鐵路兩邊便會出現補給驛站。
李世民讓火車停了下來。在如此荒涼的戈壁上,竟然還有軍隊在值守。
說是驛站,其實更像個小石頭城堡。
城堡的外圍四周,與內地城池一樣,都挖有寬闊的護城河。
看著護城河兩岸的胡楊,李世民有些不理解。既然是軍事設施,為何又要種植胡楊呢。
突如其來停留的四輛火車,讓駐守在此的校尉趙大牛十分不解。
他連忙召集一隊五十人士卒,拿著武器早早的戒備起來。
趙大牛與孫旭是袍澤。大唐第一次高句麗之戰時傷了脾腎,當時所有人都以為他活不了,沒想到他幸運的撿回一條命。
房遺愛上前簡單溝通后,他們激動得渾身直顫。
連忙將武器收起來,領著士卒向李世民行著軍禮:
“大唐金城守備營第十團第五隊趙大牛校尉,率五十名士卒見過皇帝陛下!!”
“平身吧。能在貧瘠苦寒之地堅守,你們辛苦了。”
“守土有責,我等不辛苦,敬禮!!”
李世民等人回了個軍禮。
在四周轉悠一會,最終李世民將目光放在路旁的石碑上。
“大唐軍方驛站,編號318。”
看著厚實的石碑,李世民臉色有些出神。
似乎發現什么新大陸,石碑北面的房玄齡驚呼道:
“陛下快看,它...它不僅是石碑,更是一塊紀念碑!!”
李世民好奇的轉了過去,頓時他虎軀一震。
癡癡摸著石碑上所刻的四字軍歌:
巍巍大唐,壯志驕陽。威震海內,德被四方。
攻城掠地,何懼死傷。萬千敵寇,俯首稱降。
...
石碑的西面,刻著幾個大唐士卒的名字,同時也刻著一句話。
“為大唐帝國英勇犧牲的人永垂不朽!!”
李世民出神盯著石碑許久。
隨即他眼中異色一閃,朗聲大聲道:
“來人準備祭品,朕親自為他們祭拜一番!!”
大唐的鐵路大體上都是奴隸修建的。即便如此,惡劣天氣還是讓一些看管的士卒染上風寒,最終將性命丟在了荒漠。
準備的祭品很簡單,一只羊,一碟水果,一壇美酒。
程咬金砸吧下嘴巴,雖然覺得可惜,但也認真參加祭拜。
趁著太監們擺放祭品,李治小聲著問:
“父皇,他們不過是普通士卒,值得您親自祭拜嗎?”
李世民心中嘆口氣,有些東西就怕比啊。
不過他并不想解釋什么,只是出神看著石碑道:“他們是大唐的英雄,值得我們祭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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