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瀾：“……”
她就不該問。
現在一想起戰場上奮勇殺敵，英姿颯爽的大將軍取得勝利后第一件事就是火急火燎往軍營里跑去洗澡，那畫面光想著就令人發笑。
為了給對方留點顏面，葉瀾克制著自己轉移注意力，看向地上半死不活的何飛，“別裝了，再裝也沒用，你還有兩個師弟在我手里。”
他不招供，另外兩個人就得受苦。
果然，下一秒何飛就睜開了眼睛，惡狠狠瞪向她，“別動我師弟，你想知道什么？”
古武界雖然勾心斗角，但宗門情誼卻一定要遵守。
特別一起出任務，要是師兄對小輩保護不力，回去都得挨罰。
葉瀾深知這一點，所以一開始才把人交給謝辰安看管，沒想到還是被對方跑了。
“給白家供藥的人，是你？還是你背后的宗門？”
她上前一步，走到對方面前微垂下眼眸，直接開門見山道。
何飛抿了抿唇，眼神游移了下，“是宗門……”
“你撒謊。”葉瀾截斷他的話，一腳踩上他胸口。
咔嚓，瞬間就斷了他幾根骨頭。
“啊！”即便是古武者，也是血肉之軀，恢復再快也避免不了疼痛，當下何飛慘叫出聲，差點被疼暈過去。
好不容易緩過來，才聽見少女的聲音從上方幽幽傳來。
“小宗門最懂明哲保身，還不至于跟你這蠢貨一樣鋌而走險去干這種買賣。”
因為大宗門掌握消息渠道更廣泛緊密，小宗門如果不臣服妄想搞小動作，滿門被滅也是分分鐘的事情。
一幫宗門長老都不會犯蠢。
“你既然都知道，為什么還問我？！”何飛沒想到她這么了解古武界，不由反問她。
葉瀾聞言只淡淡瞥了他一眼，道：“看你老不老實。”
何飛：“……”
他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只覺得眼前的少女有種說不出的惡劣，而且很熟悉。
似乎聽宗門里的長輩聽說過，在其他大宗門也有過這樣的存在。
但葉瀾沒給他時間多想，直接拿出手機開始錄口供，從他給白家供藥到滅白家滿門，再到架空龐家作為傀儡操控帝都玄門。
樁樁件件，都跟他脫不開干系。
整段口供錄完已經過去半小時，何飛說得口干舌燥，唾沫橫飛，就差褲衩子都扒下來了。
但葉瀾錄完的第一句卻是問身側的男人，“你信嗎？”
蕭云霆一臉的漠然，“不信。”
噗。
“！！！”何飛這次是真有點崩潰了，“尼瑪不信讓我說半天，你們耍著我玩呢！”
話音剛落，男人的一只腳就踩了上來，鞋底在他身上蹭了蹭，看似是在擦干凈，實際上卻瞬息之間連斷了他七八根肋骨。
“啊！”
慘叫聲再度響起。
葉瀾悠閑地站在一邊提醒道：“忘了告訴你，他脾氣比我更不好。”
何飛：“……”
看出來了。
可為什么不早說？！
連續被踩兩次，何飛是徹底怕了這惡人組，所以葉瀾勾出他身上護身符時，他也沒多少遲疑就把人賣了。
“那人不是我們宗門的，像是個散修，但武功很高，修煉的法門更是邪乎，以吸食古武者功力為手段，讓自己修為暴漲。一開始研究那些藥也都是他的主意，我只是負責把失敗品賣出去掙點錢。”
作為宗門的得意弟子，他自然不缺錢，但長期被壓制在玄宗這些大族手下，他更希望得到一種虛榮的滿足。
而借著供藥操縱那些外界的有錢人，可以讓他感到身心都舒暢。
“所以白家滅門也是他出手的？”葉瀾想起白家一夜全部失蹤的古武者，不由起了猜測。
果不其然，何飛點頭承認道：“是他，每次出手那些古武者都會被吸食得只剩下一張皮，很容易清理，我只要收拾干凈就可以了。”
一張皮卷起來都不占地方，到了古武界入口處再一把火點燃燒掉，便神不知鬼不覺了。
他們用這招打配合，向來是無往不利，沒想到會栽在一個小丫頭手里。
葉瀾捏著那枚護身符，感受到上邊浸染的力量，若有所思道：“所以也是他主張嫁禍玄宗的？”
玄宗。
聽到這個稱呼，何飛一驚，顧不得身上的疼痛，急忙抬起頭來解釋道：“不是，那只是個巧合，本來他看白家太過猖狂起了反抗的心思就想除掉白家的，誰能想到玄宗的人會恰好出現在宴會上，這一切……”
“那你們也沒有停止計劃，不是嗎？”葉瀾打斷他的話，半點不為所動，“還順水推舟把事情坐實了。”
何飛一口氣梗在了心頭，再也說不出半個字來了，冷汗瞬間就浸透了整個后背，“我不是故意的，希望你要殺要剮就沖我一個人來，不要禍及宗門，求，求你了。”
雖然不知少女的身份，但他已然不敢再像先前那般看輕對方。
如果這件事傳到玄宗耳朵里，自己所屬的小宗門將分分鐘被剿滅。
想到這里，他不由萬分后悔自己的鬼迷心竅，為了那點虛榮心竟是犯下了滔天大錯。
葉瀾見他面如死灰，已然是認命，便停止繼續打擊對方，聲音淺淡道：“我可以不殃及你的宗門，但前提是你要把那人交出來。”
何飛聞言，眼神登時一亮，但旋即又露出了驚懼的神色，慌亂搖著頭道：“不行的，他很厲害，別說你們，就是玄宗出手都未必制得住他。”
要是抓不住人，那他這個背叛者肯定也要遭殃。
看出他的小心思，葉瀾冷哼一聲，直接抬腳就碾在了他的腿骨上，“這一次，可不會只是骨折那么簡單。”
骨頭傳來鉆心的疼痛，讓何飛飽受折磨的神經再次崩裂，幾乎是下意識喊出聲，“別別，我說，那人經常在帝都一家高級私人俱樂部的包廂里，房間號是1338！”
一口氣說完，他像是泄了所有力氣，癱軟在了地上。
而葉瀾也收回了腳，轉身便要去抓人。
結果剛一轉身，手腕就被扣住。
男人帶著薄繭的虎口摩擦著手腕的皮膚，帶起一陣輕微的戰栗感。
砰砰。
心跳驟然加速。
葉瀾有那么一瞬間起了雞皮疙瘩，強忍著所有意志力才維持住冷靜，沒失態將人甩開。
“嗯？”她回頭，假裝若無其事看向蕭云霆。
蕭云霆扣著她，似乎在斟酌用詞，半晌才道：“那里不適合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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