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筆趣閣 > 臣妻多嬌云喬蕭璟 > 第77章 意外遇險

另一邊的云喬,人已經艱難行到了大理寺門前。

威嚴肅穆的大理寺正門外,候著幾位看門的官差。

云喬拖著疼得幾乎廢掉的腿兒,一步一瘸的走向前。

她身上穿著寬大男子衣袍,臉上也全是泥灰,冠發也凌亂,瞧著就是一副乞兒模樣。

近前去時,刻意偽裝成男子聲音,粗聲粗氣道:“官爺,敢問太子殿下今日人在大理寺嗎?”

大理寺的官差瞧見她一副乞兒模樣,目露不屑輕賤。

又以為蕭璟久未回京,眼下人不會突然到大理寺,推搡了她一把后,罵道:“哪里來的乞兒賤民,也敢問殿下行蹤!”

云喬膝蓋本就生疼,被這一推,就給輕易推倒在地。

她人磕在地上,膝蓋更疼了,疼出的眼淚混著臉上泥土,把臉染污的更花,更瞧不出本來都面容,人也更加狼狽。

云喬記著自己今日拖著疼痛難忍的腿,艱難找到這里的目的,哪里能因為被人言語侮辱就輕言放棄。

她咬牙忍痛,艱難從地上爬了起來,強撐著站立,低聲又道:“煩請官爺通稟一聲,草民當真有要事稟告,殿下是大仁大義的好官,想來定不忍見百姓受苦。”

蕭璟那性子,對黎民百姓的確是仁君,可對著手下的官員,卻難免嚴苛。

他每逢月初來一趟大理寺,這大理寺狗仗人勢的官差,沒少吃掛落,雖敢怒不敢言,心里卻難免沒有怨氣,聽得云喬這番話,冷哼了聲道:

“這天下的百姓都是受苦的,還差你一個不成,咱們殿下就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也不是什么人都會救的。你一介乞兒,能有什么要緊事,去去去,滾遠點!”

那官差擺手罵著云喬,話語嘲弄。

云喬咬唇忍氣,猶豫著,想直言自己身份,求這官差幫忙通稟。

幾番猶疑躊躇后,咬牙道:“我……我不是乞兒,我是揚州……”

話剛一出口,還未說盡,便突聽得身后一聲嬌蠻音的呵斥。

“哪里來的乞丐,也敢擋本小姐的路,還不滾開!”

罵人的嬌小姐中氣十足,話落后,還抽出腰間的鞭子,遠遠沖著一身乞丐模樣的云喬抽來。

那長鞭很是眼熟,就是在蕭璟私宅里,那位自稱是蕭璟未婚妻的嬌小姐手里的兵器。

云喬意識到此事,嚇了一跳,慌忙拿自己的頭發,遮掩面容,唯恐被那位小姐認出自己來。

她既要顧忌自己的面容,不能露出臉來,又要艱難的躲避那趙小姐手中的長鞭,不讓鞭子再傷了自己,膝蓋還陣陣生疼,終是沒撐住又跌了下去。

云喬狼狽跪倒在磚石地上,那嬌蠻刁橫的趙小姐,收了長鞭冷哼了聲,走向大理寺門前的石階。

大理寺的官差,自是認得國公府的小姐、也知曉這位趙姑娘乃是皇后娘娘跟前的紅人,見了人后,忙諂媚的迎了上去。

“哎呦,趙小姐怎么來了,這大理寺是刑獄臟污之地,趙小姐您千金貴體,踏足此地,豈不污了您的鞋履。”

那趙兮兒早聽慣了這恭維奉承的話語,聞言冷哼了聲道:“少廢話,宮里傳信兒說太子哥哥今日過來,我有事尋他,要在大理寺等他,還不給本小姐帶路。”

趙兮兒話落,官差連忙點頭哈腰應是,拱手迎著趙兮兒進去。

臨行前,還對著伏在地上,借發絲遮掩容貌的云喬,狠狠誶了聲,罵道:“你這乞兒有多遠滾多遠,莫要在大理寺門前,污了官衙的石階,再不走,我就讓人打斷了你的腿,把你人拖到亂葬崗打殺了!”

官差的威脅聲入耳,云喬不敢置信的抬眼,滿目震驚。

這是大理寺門前,是刑獄斷案之所,看門的官差卻能說出,隨意打殺一個并無罪責的平民之語。

不過是手里稍稍握著一點權勢,便把人命不當人命。

原來這京城的官員,也和蕭璟,是一般的狠毒無心。

那位太子殿下,又真的如傳言中那般,端方公正,仁心仁德嗎?

云喬無法確定,仍舊本能的希望相信那位殿下會真如傳聞中那般。

她當然盼著那位殿下,是仁心仁德的儲君,而非如蕭璟這些人一般是人面獸心的狗官。

可此時的云喬卻不知道,她一心盼著見到的,她以為能為她主持公道的太子殿下,就是那蕭璟本人。

大理寺門前官差話說的可怕,云喬眼下還要留著性命給自己討個公道,自然不能拿命去和這些狗官硬碰硬,只得艱難起身走開。

她步履艱難前行,又聽得大理寺門口官差的議論聲。

“這趙小姐倒真是千金架勢,比公主陣仗還大。”

“哎呦,咱們圣上沒有女兒,前頭的郡主和親后,也就趙小姐這個太子殿下的親表妹,算是皇室親故里頭,身份最貴重的了,那自然是陣仗直逼公主。”

云喬聽到這幾句話,下意識側首看了眼方才踏進大理寺門檻的趙小姐。

腦海中想起方才趙小姐的話。

那趙小姐,能和太子殿下兄妹想稱,如這幾個官差所言,必定是出身高貴。

云喬心內冷笑,暗道怪不得嬤嬤說趙小姐出身高貴得罪不起,怪不得蕭璟那樣性子的人,也能縱著趙小姐來往于他的私宅,許她未曾進門前就能對著養在外頭的外室動手,原來是,這位趙小姐,是太子殿下的妹妹。

想來,蕭璟出身東宮屬官,太子的威勢,對他而言,極為要緊。

所以他肯讓趙小姐這樣性子蠻橫無理的人做他的未婚妻子,也肯一再縱容。

只是因為趙小姐是太子的妹妹。

至于她喊蕭璟的那聲哥哥,或許只是喊得情哥哥罷了。

她喊太子殿下哥哥,也喊蕭璟哥哥,云喬隱約記得,那天,她聽到她口中提及那人,說的是“jing”哥哥,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哪個字。

云喬還記得,蕭璟是叫“趙琦”,而今回憶當時聽到趙姑娘喚的蕭璟名字,卻也沒多想,只以為是趙琦的表字。

她并不知道當今太子姓蕭名璟,自然不會將趙小姐口中的太子哥哥和璟哥哥聯想成一個人。

云喬進不去大理寺的正門,不得已拖著受傷的腿離開。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去哪里,又不甘心好不容易有一個逃出來的機會,就這樣輕易認命重新回去。

手扶著街巷邊沿的墻體,目光空洞的走著。

……

自宮城而出的這駕馬車,一路駛向大理寺。

蕭璟坐在馬車內,煩躁的捏著眉心。

西北的軍務,江南的那樁案子的后事,都棘手又麻煩。

今日照例去一遭大理寺,也是時隔幾個月未曾回京后第一回過來。

馬車行過市井街巷,經過熱鬧人潮,往大理寺走去。

不遠處的一道市井街巷拐角邊,云喬正拖著受傷的膝蓋滿臉落幕的艱難前行。

蕭璟所在的馬車,此刻,同她就隔了一道街巷,拐過彎后,便能瞧見她的身影。

只是蕭璟端坐在馬車內,而云喬,亂發在身,一身灰仆仆的貼著街巷的墻角艱難走著。

馬車行徑經一處街巷拐角時,有風吹開簾子。

蕭璟人正閉目養神,晚風吹開車子的窗簾,露出他如玉清俊的臉龐。

貼著墻角行進的云喬疼得一頭冷汗,不經意一抬眸,竟瞧見了吹開的馬車簾子里,正坐著的蕭璟。

云喬嚇得面色慘白,慌忙背過身子,臉對著院墻躲避。

她心下大驚,暗道自己倒霉,怎么會在半道上遇見他。

又心存僥幸,想著他人正在閉目養神,或許不會發現自己在街巷上。

何況自己一身灰仆仆的狼狽乞兒模樣,他應當也認不出她的。

短暫的幾瞬,云喬卻覺無比漫長。

有一瞬她甚至絕望的想,罷了,就算是被蕭璟瞧見抓回去又能怎樣,左右她也入不得大理寺的門,更見不到太子殿下,被抓回去就被抓回去,被蕭璟言語嘲弄奚落,就讓他嘲弄奚落,又能如何,反正也不是沒受過。

云喬心下絕望驚惶,身子緊貼著墻,眼睛也緊緊閉著,渾身怕的微顫,手緊攥著身上蕭璟這件寬大的衣袍。

馬車車轍印子在身后碾過,云喬鴕鳥般縮著著,不敢有絲毫動作。

良久后,一直到那馬車已經行駛的極遠,只能瞧見一點黑影。

云喬方才轉過身來,她攥著衣袖回首,視線緊張的往前頭蕭璟馬車消失的方向看,隱約瞧出他也是去的大理寺,心下又是驚訝,又是慶幸。

虧得剛才未曾在大理寺門前再拖,否則豈不直接被他撞個正著。

罷了,今日太子殿下雖去了大理寺,可蕭璟和趙小姐人卻也去了,即便費盡心思闖了進去,也未必能達成目的。

云喬心下輕嘆,后怕的撫了撫心口。

轉念又覺迷惘,不知該去向何方,又該如何做。

她心下猶豫,頹喪的低垂著首,抿了抿唇。

正思索著,后頸突然猛地一疼。

是有人,拿著一根棍子,在云喬身后,猛地敲了她一悶棍。